杨氏自然是不会回答的，她觉得两人烦死了！若非是有老夫人在场，她恨不得叫人押着两人打一顿。
“左不过是些教导训诫的话，二位弟媳还未生子想必也并不懂，”杨氏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两人。
“那如果辰之不听大嫂的话，大嫂便会让辰哥儿去黑屋子待着吗？”
顾芯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童言无忌指的也就是此刻了。
沈茵忍不住给她竖了个大拇指，顾凛也在心里给小姑娘叫好。
杨氏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归为惨白，她有些艰难的解释道：“芯芯可莫要乱说，什么黑屋子大嫂不明白。”
她没曾想一直不曾暴露之事，竟会在短短一夜后便被旁人知晓，她也不想那么做啊，还不是因为顾辰之太不听话了。
顾芯可不会跟杨氏迂回，她的声音大大的：“我可没乱说，这些都是辰之亲口说的，说你会把他关进没有光亮的黑屋子一整夜，大嫂你怎会如此恶毒？”
杨氏被最后两个字给刺激到，她不由地看向躲在老夫人怀中的顾辰之，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我恶毒？顾辰之你觉得我恶毒吗？分明是你屡教不改，我都教了你多少遍不可尿床，你为何不听？
你即便是被关进黑屋内不是也管不住自己的污秽！如此无能懦弱将来何以当大任！！”
说罢，杨氏还看向老夫人，语气委屈又愤怒：“婆母，儿媳并非是有意去惩罚辰哥儿，实在是他太过不争气，儿媳也没法子啊……夫君征战沙场只留下儿媳一人在府中，儿媳也是恨铁不成钢。”
她说着说着眼眶也湿润了，心觉委屈不已竟还落泪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沈茵和沈锦月都笑了，显得无语又突兀就像是在嘲笑杨氏。
“你们这是何意，是在嘲笑我这个活寡妇可笑？”杨氏抹着泪控诉。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全被将军府给毁了，她本不该过这种日子的……
沈茵实在是忍不住发问：“大嫂，你五岁就不尿床了吗？”
这人是怎么把自己从一个加害者变成受害者的？她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杨氏愣了愣，随即回答：“我记不得了。”
她对五六岁时的记忆是比较模糊的。
沈茵点点头：“哦，也就是你自己五岁连事都不记得，却要求自己的孩子不尿床，还会将自己的孩子关进小黑屋中，请问大嫂，若是此时将你推进那黑屋子关上一整夜你可会害怕？”
“可我并未犯错啊，”杨氏的语气十分理所当然，她不曾犯错又为何要进小黑屋。
沈茵简直要被气笑了：“那照你这个说法，犯了错就可管小黑屋是吗？但大嫂已经是大人了，是否所遭受的惩罚要比小黑屋更重些呢？”
“我觉得应当用针扎比较好，”沈锦月笑着开口。
顾芯也跃跃欲试：“大嫂关辰之整夜，那我觉得应当关大嫂三日，不五日才对！”
一想到辰之被关过那乌漆嘛黑的小黑屋，她就觉得对方可怜极了，也会觉得大嫂恶毒极了。
杨氏这会儿终于发现不对了，她面色煞白忍不住抖着唇后退半步，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们这是何意？”
沈茵与沈锦月同时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说道：“杨氏教子无方，往后辰哥儿便养在我膝下，从前伺候辰哥儿的下人也尽数发卖，至于杨氏你便在辰哥儿待过的黑屋子内待上五日。”
原本她还没想到该如何惩戒杨氏，但方才芯芯的话给了她启发，杨氏此人恶毒非常，不光是残害自己的亲儿子，甚至连芯芯都不放过。
若不是考虑到远在边关的儿子以及杨氏的母家，她真想将杨氏给一同发卖了。
杨氏瞪大双眼，她失声道：“不不不，婆母你怎能这般对我，顾臣远在边关是我一人撑起了将军府，你怎能过河拆桥把我的孩儿夺走！”
若是顾辰之不在她身旁了，那她的主母之位便被架空，她手中的权势也会尽数流逝，这怎么行呢！
坐在椅子上的沈锦月见杨氏还是这样，她豁然起身指着对方的鼻子就开始输出：
“大嫂，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点的愧恨吗？辰之是你的亲儿子，你明知他身体不好怎么能让他只穿着中衣罚跪。
你还因为尿床这件事把他关进黑屋子，你这么做跟虐待有什么区别，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你糟践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样还配做一个母亲吗？如果辰哥儿有选择肯定不会想当你的孩子！”
简直是气死她了。
这些话宛若一座大山在杨氏的肩头狠狠压下，从前被她自己刻意忽略的东西，以及她为自己找的借口在这一刻全都土崩瓦解。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那么做是错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当然也会有愧疚，但每当这些愧疚产生时，她就会编造一些借口与谎言来安慰自己。
让自己尽量做到不心软。
她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或许她是想要利用顾辰之来报复顾臣当年阻止了她私奔，又或许她就是打心底里厌恶顾辰之，厌恶顾臣。
她费尽心思把顾芯喂胖也只是厌恶将军府，厌恶老夫人这一个简简单单的想法，没有任何目的，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