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向来有节制,自然不会逞口腹之欲,那些糕点怕是洒落在地上,被宫人们处理掉了。
至于为什么洒落,自然是因为盛怒,怕是毅儿做的哪件事暴露了。
一定要先给毅儿透个气。
三皇子胆战心惊地进宫,成功获得承泽帝的叱骂,就连太子都被连累按上了一个监管不力的帽子。
出宫时,两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太子是因为身体不佳,可三皇子却是妥妥的惶恐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沈欣言居然真的敢将事情上报给父皇,他可是皇子,他母亲是文贵妃,这女人就不知道怕吗!
若是沈欣言执意讨要钱财也就罢了,他好歹能让母妃出面敲打一下,然后象征性地拿出点东西将人打发掉。
反正如果沈欣言继续再闹,父皇也会迁怒于这个让自己下不来台的女人。
可这女人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将银子捐给国库,还说明是要供给边疆战士。
父皇是什么人,那是连夜里做梦都念着要上阵杀敌的人,平素里最重视军事。
沈欣言这银子送的,稳准狠的直中要害,如今父皇罚他禁足,且要他按照尚宫局列出来的单子,在三个月内将银钱补上,否则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一时间三皇子都不知道应该恨谁,恨沈欣言不讲妇言,自家的丑事不掖着藏着非要闹到父皇面前,而且还摆了他一道,让父皇亲自追他还钱。
恨丁管家不讲道义,他明明已经保证过将来会护丁管家周全,可这人私下里居然留下了账本,清楚记得都给他送出了哪些东西。
他恨死士下手不利索,为什么不跑得更快些,居然被人拿住了把柄,否则谁又能知道丁管家账本上写的收货人是他。
他最恨的还是父皇,怎么一点颜面都不留给他,居然当着太子的面训斥他。
还有那些银子,他花了五年时间才将东西陆续倒腾出来,七扯八扯,孝敬母妃的,出去交际应酬,还有要人办事时散出去的好处,哪一点不需要银子。
如今就是杀了他,他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银钱,三个月的时间怎么够。
就在三皇子恨天恨地时,一辆马车停在他身边。
顺喜从马车上跳下来:“太子殿下,陛下怕您身子不适,特叫奴才送您出宫。”
他们这位太子性情宽和,有治国之才,深受陛下信任,每次陛下出征,都交由太子监国。
唯一的缺点就是身体不好,走一步摇三下,难道真是老天不开眼!
太子以手掩唇咳嗽几声:“有劳公公。”
顺喜谦卑的躬身伺候太子上车:“殿下折煞奴才了。”
太子走了两步,转头看向三皇子:“三弟,咳咳咳,要咳咳不要一起咳咳咳”
三皇子迅速摆手:“不必了大哥,您先出宫吧,弟弟想多走一会儿。”
他得离这病秧子远一些,免得病秧子死在他身边不好交代。
太子依旧是一连串的咳嗽:“如此,为兄咳咳咳先走咳咳,免得过了病气”
言语间并未责怪三皇子犯错牵连自己的事。
三皇子目送太子的马车远去,耳边还萦绕着太子之前留下的那一连串咳嗦声,这病秧子,怎么还不死!
他祖父高祖爷草根出身,从骨子里就重视长子,皇位都由长子继承,否则也不会在先太子去世后,越过一众儿子将皇位传给废帝。
如今的太子与先太子一样的身体状况,难道他日后也要走父皇的老路。
文贵妃正在担心自家儿子,便有人传来三皇子被承泽帝禁足的消息。
文贵妃气的折断了自己精心养护的指甲:“不过一个小小孤女,居然敢攀扯本宫的皇儿,当真好大的胆子。”
拿点银子怎么了,那是她皇儿看得起沈欣言那贱婢,凭借些讨巧手段得到爵位,还真把自己的当国公爷了!
见文贵妃动怒,贴身嬷嬷立刻来劝:“娘娘息怒,虽然殿下被斥责,可太子那边也没得到什么好,听说太子被骂得比殿下还重呢!”
文贵妃冷哼:“你懂什么,皇上这是将太子当成储君了,其他皇子都被视为太子的附属,爱之深责之切,只怕太子哪天说想登基,皇上也会迅速退位。”
嬷嬷吓得赶紧去拦:“娘娘气糊涂了,这哪里是能说的话。”
文贵妃打掉嬷嬷的手:“本宫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若再放任下去,只怕我儿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拎得清,太子才是她的心腹大患,至于沈欣言,她迟早会收拾这女人的。
花溪进屋时,长公主正在喂卫姨娘吃粥。
卫姨娘手里拉着如兔子般胆怯的姚锦佩,母女两个身上都换了身干净衣服,地上铺了厚厚的波斯毯,三人就这么席地而坐。
长公主身后,丫鬟太监跪了一地,手里捧着盘子,恭恭敬敬地伺候着。
有了姚锦佩,卫姨娘的胆子也大了不少,一边吃着长公主喂过来的粥水,一边新奇地打量长公主。
她喜欢面前这个叫娘的人,娘身上香香的。
花溪脱下鞋子,膝行到长公主身边,语气中带着欣喜:“殿下,那公子刚刚醒了一瞬。”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