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扯什么玩意?果然是乡下来的泥腿子,就是上不得台面。”
田良吉气急败坏之下,口不择言道。
就连裴渃笙是苍梧帝亲封的安宁郡主这一层身份,他都顾不上。
外人眼中,只觉得他是被污蔑后才会气得失了分寸,但在裴渃笙和严大人等一干心思细腻的人眼中,他根本就是想用大声呵斥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在心虚什么?你要真的问心无愧,何必急着把你女儿带走?”裴渃笙也不急着跟他计较冒犯之罪。
深邃的双眸就那么看着,仿佛能看透人心。
田良吉冷汗涔涔,感觉自己都要被看穿了一样,“就算你是郡主,污蔑朝廷命官同样是大罪,告到陛下面前,我也是有理的。”
裴渃笙轻笑一声,“是不是污蔑,当场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荒谬!她是我的亲生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怎可能对我女儿下毒手?你这分明就是胡搅蛮缠,本官不跟你啰嗦,我现在就要带我女儿回去,让她入土为安。”
田良吉不想与裴渃笙多做纠缠,通过刚才短暂的交锋,他算是明白裴渃笙的嘴巴有多么能说,自己怕是讨不了好。
裴渃笙若真的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那她以后就不用在外面混了。
但下一瞬,不需要裴渃笙动手,田夫人忽地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猛一下冲上前去,狠狠的甩了田良吉一巴掌,恶狠狠的等着他,粗声喘息着,好似气到极点反而说不出话来一样。
“田良吉!”田夫人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出乎意料的发展,看得旁观的人一愣一愣的,不明白事情怎么忽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所以,到底还有人记得事情的最初,是为了查清杀人真凶吗?
“夫人,我知晓你为了女儿难过,我也是,但难过归难过,胡言乱语要不得,知不知道?”
田良吉压制住满腔怒火,竭力令自己保持冷静道,他好脾气的安慰着田夫人,恶人靠得很近,就像是在说一些夫妻间的悄悄话试图安抚她一样。
唯独裴渃笙和白冬,眼尖的察觉到田夫人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好像听到了什么令她震惊的话语一样。
“够了!你们将公堂当做什么了?这里不是卖菜的地方,由不得你们一个个的胡来!”严大人肺都要气炸了。
这些人一个个的,到底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父母官放在眼中。
“严大人说笑了,内子已经想明白了,此事就不劳烦严大人了。”田良吉皮笑肉不笑道,又轻轻推了一下田夫人,示意她开口。
“是,都是我的错,遗书是我伪造的,刚才的话也是我悲愤之余,精神有些恍惚下乱说,请大人不要见怪,我不告了,我要带我女儿回去入土为安。”田夫人似隐藏着极大的痛苦但又尽力让自己开口道。
说罢,精神有些恍惚的上前,想要抱着自己女儿回去。
“田夫人,你确定你不告了?你可知道污蔑郡主是何罪名?还是说你受了什么人的逼迫?”严大人虽没有察觉到方才田夫人的异样,但他断案多年,又岂会没发觉其中的猫腻。
“郡主,都是我的错,是我胡乱攀咬,求郡主大人有大量。”田夫人一咬牙,扑通一下跪在裴渃笙面前赔不是。
“是与不是,一查就知。”裴渃笙没有避开,她受得起。
“我们不告了,你不能动我女儿,道歉我也道歉了,也撤回上告了,谁都不能再动我女儿,否则的话,我现在就死在这里。”田夫人反应格外激烈。
她突然冲到衙役身边,一把抽出对方的佩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的意思简直不能更明显。
“你们是不是非要逼死我夫人不可?她此前种种不过是爱女心切,也亲口道歉赔不是了,你们为什么还要逼她?她只是个失去女儿的可怜母亲啊。”田良吉适时的哭诉质问道。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就算无理,但只要示人以弱,就能获得一堆同情心。
起码,衙门外围观的百姓就看不下去了,他们不懂个中内情,也不懂双方之前的你来我往,他们只知道田良吉夫妇甚是可怜。
一个个纷纷开口求裴渃笙大人大量原谅他们夫妻。
“郡主,您看?苦主已经撤诉,也赔礼道歉了,要不就算了吧……”严大人明知其中有内情,可苦主都不告了,这样一来,他就算有心做主,也不行了。
裴渃笙缓缓往前走,每走一步,田良吉夫妇的心就颤一下,直至她停在田夫人面前。
谁也没有听清裴渃笙对田夫人说了什么话,只看到裴渃笙低语了几句之后,就果断带着白冬走人,不复刚才要求查清楚的强势。
一切的一切,都朝着所有人难以预料的方向展开,把大家看得一愣一愣的。
裴翊枫匆匆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他家笙笙离开的背影,以及所有人懵逼的表情,他想找个人询问,可每一个都颠三倒四的,说不出个完整的来。
他想直接找田良吉夫妇质问,奈何田夫人跟丢了魂一样,一个字都问不出,田良吉对他更是没有半点好脸色。
还是严大人看不过去,命人唤来裴翊枫,三言两语就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