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一把架起男主人，扛着人就走了。
石小虎无语凝噎了半天。
黑暗的房间，一根蜡烛是唯一光亮，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散发香薰炉，一缕缕青烟正从炉内飘出，整个房间飘荡着淡淡香气。
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先是手指头动了动，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浑浊无神的眸子里满是迷茫之色。
她年纪大了，平时就有些力不从心，大多时候就是吃饭、睡觉和发呆。
这会儿，她照常也发了会儿呆，慢慢的，闻到了浓郁香气，脑袋越发晕晕乎乎，叹口气，还以为又生病了。
边挣扎起身，边努力回想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晚上邻居小伙子给他们家送了一碗饺子，原本她不想要的，她这个人在豪门里待了一辈子，深知拿别人一分一毫都是人情，都是要还的。
奈何孙子哭闹着想吃，没办法谁让孙子就是她的命，只能接了，她记得吃着吃着就觉得困的不行，迷迷糊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是现在。
叹口气，到底老了，看来她大限快到了。
活了这么久，也没啥遗憾。
老太太眯眼坐在床边，找鞋，忽然，视线落在脚上，再次发呆。
鞋没脱。
不应该的，儿子每天给她洗脚，拖鞋，伺候她上床睡觉
“李奶奶。”低沉男生响起，惊的老太太身子紧绷，呼吸都断了两秒。
这辈子，她听过许多小辈喊她李奶娘，可最好听的应该是小少爷。
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打颤，一双手哆嗦着转身，屋内光线太暗了，蜡烛的光芒对一个几乎已经半瞎的老人来说很难看清。
模糊中，一个熟悉人影渐渐走来。
刚开始还是高大英俊的身影，渐渐的，她似乎看到了许多年前那个胖嘟嘟小人。
小人很乖
巧，不像同年龄段的小子那般上房揭瓦，乖巧的让人疼到骨子里，他总是脆生生的喊：“李奶奶，抱抱。”
下意识的，李奶奶从床上起身，张开上臂，颤颤巍巍靠近，似想将叶琛搂在怀里。
叶琛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寂凉，他没动。
有个好听的声音如春风般拂过李老太太耳边。
“李奶奶，当初为什么要害我？”
所谓催眠，基于真实与试探。
害你？
李太太浑浊的瞳孔光芒越发扩散，有些迷茫，摇摇头，似像挣脱开迷糊状态让自己醒来。
“你对我很好，我很相信你，可你最终却想害我，为什么？”女人的声音很温柔，似曾相识，却又让她毛骨悚然，李老太太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摄住心神。
她抱头，不断摇头，颤巍着后退急步，一个跌坐在床边，低头，半白的发丝垂落遮住视线，掩盖住眼神。
“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更不会害人。你不是我害的，不是我。”
清冷女声幽幽一叹，“是谁？”
老太太不断摇头，想挣扎起身，可惜身上一丝力气也没了，屋内香气越发浓郁，一股子甜味顺着鼻翼进入肺腑，让人身上越发软绵无力。
渐渐抬头，看着隐身黑暗中的熟悉却又陌生身影。
老太太也不确定现在是否在梦境中，如果是梦，也好，能将压在心头二十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哪怕在梦中说出口，也能轻松许多。
“你长的很美，小先生很喜欢你，小先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了解他，他真心喜欢你。只不过，他还年轻不懂珍惜，真不明白爱的滋味，一心想着将叶家推到更高层次。他圈禁你，其实也在圈禁自己啊，你发疯伤心，他的心也一直在煎熬，不比你轻松多少。”
老太太年纪大了，意识
浑浊，说的话思路不清晰。
“为什么逼我？我不想死的。”
老太太浑身一颤，巨大的悲哀从她腐朽的身体里散发出，似随着这一颤，支撑着她的最后一丝生命气息渐渐消失。
“小先生错了，错的离谱，我劝过他，可他不听我的啊。我一辈子在叶家，伺候了叶家三代人，小先生就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心疼他，也伤心难过。”
“小先生他不想你死，他爱你，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明明已经找好了替身，为什么会出现意外？已经跟采霞商量好了去，为什么最后会那样。”
老太太很激动，浑身颤抖。
彩霞奶奶
安卿眸光冷冽，情绪不自觉波动，“彩霞，她害了我妈？”
老太太身子一颤，直勾勾的盯着房间内黑暗中的某处。
安卿抿唇，知道再也没法再问下去了，对方内心深处原本就很抵触那端回忆，加上年纪大思绪不清晰，很容易出事。
当然，原本她也可以强行继续下去，总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可，她的心，终究不够狠。
时间一点点过去，老太太歪在床上，再次昏睡过去。
安卿从黑暗中走出，站在叶琛身边，低头，轻咬唇，“我刚刚情绪波动太大，打断了催眠。”
只要牵扯到奶奶，她依旧不能做到心如止水。
男人刚刚也不轻松，见她孩子气般的样子，心中激荡波动反而好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