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漆黑一片的病房里,鼾声此起彼伏。 穿着清一色蓝白条纹的病人们,在窄小脏乱的床铺上沉沉睡去,偶有病人发出梦呓,或者不禁挠挠屁股。 不多久......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53号如往日一样悄咪咪的起床,将今天被砍死的年轻人慢慢拖到床底。 也许是床底堆积的尸体太多,他费了好大劲才把新的尸体给塞进去,接着用湿臭抹布打扫地面残留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他像个小偷似的打量周围,然后才上床睡去...... 又过了好会儿。 等待藏尸体的贼睡着后,再次出现了一道窸窣起床声。 沉浸在安稳梦中的脚皮男睡得正香,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人摇晃自己,他费力撑开眼皮,模糊的望身旁看去。 “你妈......” 看清来人,他刚想说话。 何良却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巴,并且用手指放在唇边,比出了一个“嘘”的噤声手势。 他惊恐,害怕。 不知道这家伙大半夜又来找自己干啥...... “想离开这里吗?想体会真正的自由吗?想不再生活在这该死的地方吗?” 一连三问,颇有传销感觉的问话传入脚皮男耳中,他实在不清楚对方又想玩什么把戏。 “我有办法逃离这个病院,你要不要跟我走。”何良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说完,他还努了努头,意向那扇被紧锁的铁质大门。 脚皮男懵逼,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睡得正香,忽然被摇醒,然后被告知能带他逃出去,大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看到何良严肃认真的表情,他有些懵逼...... 这家伙不像是开玩笑。 “你听好,一会儿我会将门打开,你就在这里待着,我先出去看看情况,如果没问题,那我会回来找你,告诉你下一步行动。” “记得,你千万别搞出动静,要是被人发现,咱俩就完蛋了,你是我的同伙,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尼玛...... 怎么我就成同伙了? 虽然听不懂,但脚皮男大受震惊。 逃出去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人做过,可那些家伙才打开门出去不久,就跟拧小鸡仔一样被拧回来,然后遭受了非人般的折磨。 他至今没忘记,那群医生放荡不羁的笑声,还有被扒掉衣服病人们的无助...... “好了,我要开始行动了,你要小心别发出声音,我这个人又怕疼,如果你害我被抓住的话,我一定会把你供出来的。” 何良慢慢松开手,脚皮男才总算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这样对自己,从头到尾自己只是好心给这家伙擦个汗而已,至于搞成如今这种地步? 他想破口大骂,但眼瞅着何良走向铁门,他意识到对方兴许玩真的,是真的打算逃出去! 被抓到的话,我一定会把你供出来的。 你是我的同伙...... 何良的话仿佛萦绕在耳边,脚皮男犹豫着动了动嘴唇,可到最后还是没有吐出来一个字。 他非常确定,把自己供出来什么的,这是何良会做出来的事情! “......真是艹了个蛋啊......”脚皮男处于崩溃和抓狂的边缘。 ... 见到脚皮男不敢轻举妄动的模样,何良满意的提了提嘴角。 这么多天的努力,最终得来的效果还是挺显著的,脚皮男打心底已经对自己有了恐惧。 一切都与心里筹备的计划没差。 转过头,何良没有再去关注脚皮男,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铁丝,用着已然成为初级的盗窃技能,开始在锁孔里轻轻捅转。 嗒! 不过几秒时间,铁锁应声而解。 何良没有着急出去,而是偏过头来,对脚皮男压低声音再次嘱咐道:“记住,你一定得在这里好好等我,我出去探完风,就立马回来。” 这家伙还真特么会开锁? 脚皮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就这么痴愣着目睹何良解锁的全过程,多希望自己其实还没睡醒...... 说完后,何良把呼吸放平,顺着门被打开的缝隙猫腰钻了出去,初级躲猫猫的加持,使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发出一点声音。 走廊还是原先的走廊,墙壁两侧的凹陷处,摆满了火光摇曳的蜡烛,个别已经燃烧殆尽。 从安迪出现的那天开始,何良每天都会被带出去,他现在对条走廊无比熟悉...... “现在这个时间点,看守的人应该是有两个,距离下次换岗的时间,至少还有二十分钟。”通过以往的观察,何良默默在心里计算到。 念及此处,他稍稍踮起后脚跟,弯着腰就这么赤脚的偷鸡摸狗般往前摸去。 由于不清楚其它病房的病人会不会存在夜猫子。 所以每当掠过印有编号的病房门时,何良都会下意识减缓速度,避免被人发现...... 万般谨慎下。 他成功安全的穿过长长走廊,来到尽头转角。 背靠墙壁,何良偏过头,暗中将视线落在转角位置的正站岗的两名白大褂身上...... … “你管的那个病房最近怎么样,这两天有没有来好玩的新人?” “别提了,闷得慌,一个个不是疯了就是癫了,还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我还就真是纳闷,凭什么所有的女人,全都去了木远那边。” “谁让人家最近在公墓新发现了那个东西呢?没办法的了,这几天我瞅着木远简直风光得很,基本想要什么,给上面说说就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