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门铃好像响了。”心脏不太行的人,就会有听觉过敏的毛病,葛青青其他地方都不怎么样,唯独耳朵特别好使,戴着耳机听歌也能听到门铃声。 “嗯,应该是外卖到了,我下楼去拿一下。”白冬走到楼梯口,用二楼的可视门铃面板看了一下,一楼的门口果然占着一个戴着黄色头盔穿着黄色马甲的男人,手里还拎着两个盒子。 “这么快的吗,这还没过去十五分钟吧?”葛青青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钟,果然如此,她现在也学会了在国内点外卖,但配送通常都是四十分钟起步。 “从隔壁街送过来的,能有多慢呢。”冰箱上贴的这些磁力外卖送餐卡,都是白冬在附近店家就餐时拿回来的,最远的一家店也不过就是在鹤洞而已,骑摩托车过来只要五分钟。 涵国人总是自称派达的民族,而派达是“派送抵达”也就是外卖的意思,他们认为自己的外卖比别的国家快很多,所以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事实上涵国的外卖确实相当快,但他们之所以能送得那么快,是因为店家普遍不给一公里之外的地方送餐,只服务自己周边的客户…… 白冬来到楼下打开门,掏出银行卡准备付钱,“我在你们家好像也没有点多少次外卖吧,居然还能记得我的地址,有心了。” 在涵国生活得久了就会知道,炸鸡店和中华料理店的墙上会有一张很大的区域地图,熟客的位置和电话号码都会被记录在电话旁的笔记本上,只要一看来电显示就会知道是哪位客人点单了,不问地址就能送餐没什么好惊讶的。 “白先生,祝您用餐愉快。”送餐的小哥取出Pos机,刷卡之后就着急忙慌地想要离开。 “等等,你们现在不是很缺人吗,怎么还转行来送外卖了,就算犯错误被KTV了也不用去BHC打工吧?”白冬受到药物影响丢失了很多记忆,但他的记忆能力没有任何问题,眼前的这个外卖员是南部地检的检查干事,曾经跟着其他人来过花店,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他确信自己不会认错。 “不是,我在附近执行任务的,您就别问了。”男人没有停留,但还是小声地回答了白冬的问题,“首席已经知道您回来了,听说在办公室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白冬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权铁雄为什么会生气他当然知道,在那位的眼里自己已经是他的未来女婿了,忽然把两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还跟别的女人订婚,他这个未来老丈人要是没火才怪。可惜一直都没机会当面解释,此前的种种都是误会,“我知道了,就先不耽误你工作了。” 回到二楼的时候,白冬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那家BHC跟这里只隔了一条街,步行也不过三分钟的距离,南部地检安排干事在那边打工显然是在蹲点,而且必须得是极为重要的目标才值得他们如此付出。既然圈铁雄知道自己回来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跟他说一声,至少该提醒他可能出现的危险吧,是对方不再信任自己了,还是说……他们要蹲的人就是自己? “首席,目标已经出现,并且和我们的一线监视人员有了接触,下一步如何行动请指示。”隔了一条街的居民楼,一间狭窄的One Roo挤着三个人,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看了眼手机后,立刻给权铁雄打了个电话过去。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盯住他就可以。”权铁雄已经回家了,看着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女儿,他忍不住哼了一声,这次他可不是公器私用,而是最上面的那位要查,他接下来后自然也要借机给那小子一点厉害看看的。 “都回家了,就不要再管工作的事情,电话直接关机好了,天塌下来的时候那些高个子不去顶,非叫你一个小杆子当擎天柱,你擎得起来么?”从厨房出来的权夫人不满地抱怨道。 “你最好是在说工作的事。”涵国男人被骂西八狗崽子都无所谓,但是被说小是真的能急眼,权铁雄虽然五十多了,但距离更年期还早得很,依然龙精虎猛,很有给自己正名的欲望。 “不说工作还能说什么,我倒是想骂那丫头一顿,也得她肯给说才行。”权夫人又是一阵摇头,女人三十跟男人三十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她们家的宝贝女儿条件再好,也架不住继续这么蹉跎下去,按理说跟白冬吹了那就再找一个好了,可那丫头死活就是不愿意。 “明天下午我就去把那小子绑来,按着他的手往婚姻申告书上按手印,给娜拉找个外国老公挺好的,这艘船眼看着就要沉了,到时候真来个与国同祚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权铁雄对白冬怨气那么大,就是因为他家闺女太犟,不然他压根就没那闲工夫生闷气。 “已经到了这么危急的地步了吗,爸爸怎么没跟我说起?”权夫人生在豪门,身边尽是些部门长官的太太、姐妹和女儿,消息肯定比外面灵通些,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不容乐观,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能让丈夫说出“船要沉了”这种话的程度。 涵国有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全租房”制度,这种制度源自于半岛资本刚刚萌芽时的小商贩,因为被尼本统治近百年而得以保留。这种制度把整个涵国的经融体系都维系在了“房价上涨”上,只要房价能持续不断地上涨,那么一切都会欣欣向荣,形成良性的循环,并且杠杆加得越大,发展得就会越好。 这么好的制度为什么全世界只有涵国用呢?那是因为风险太实在大了,等于把全部的鸡蛋都放在“房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