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呀,加油呀,向前冲呀……”早上起床起床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刷牙,白冬对着镜子一边刷一边哼,棘手的事情并不能影响他的心情,因为他是一个理性的人。 漱口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胡子茬儿长了已经快一寸了,在涵国的时候就没刮,回来之后也没想起这茬,便去旅行箱里拿了洗漱包,把随身携带的刮胡刀取了出来。Dovo的直刀用过都说好,除了贵一点没有任何毛病,何况贵也不算是刀的毛病,而应该算是人的毛病。 “小冬,白冬,白冬……你起来了没有,快,快。”白冬刚把胡子刮干净把刀收起来,正在往下巴上拍须后水,就听到母亲在楼底下大叫他的名字。 “干嘛,发生什么事情了?”白冬觉得肯定有大事发生了,随便拿毛巾擦了一下就冲出了自己的房间,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只穿了黑色的秋衣秋裤。 “你老婆醒了。”廖渊清站在楼梯口对儿子说道。 “青青醒了,您说真的?”白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情之复杂,完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七年时间过去了,这七年里他的思念如同苦酒愈酿愈陈,所做的努力也越来越像是徒劳的自我安慰,但这一刻他忽然听到母亲说葛青青醒过来了。 “当然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骗你,亲家母刚打电话过来的,说青青早上忽然就醒过来了,只是意识还不清醒,跟她说话也么什么反应。”别说儿子了,廖渊清自己也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什么植物人沉睡十年后苏醒,在她印象里都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现实生活里人昏迷个两三年就彻底废了,就算真能“醒”过来,脑损伤也是无法恢复的。 白冬飞快地返回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一件外套一条裤子套上就准备出门了,葛青青如果真的醒过来了那就太好了,但他甚至自己女友昏迷的原因不是脑部损伤,而是灵魂被带走了,所以他除了期待之外更多的是害怕,怕自己所担心的最坏情况出现。 “你别开车了,还是让我来开吧。”廖渊清发现儿子手都在抖,赶紧将他从驾驶席上赶开了,情绪不对的人是不应该摸方向盘的。那个跟女朋友吵架之后连床红灯扣掉二十八分的小伙子,她可是从新闻上看到过了的,她觉得儿子现在比那位的情绪波动更大。 “好,好。”七年时间都过来了,也不急在这几分钟,两家的直线距离并不是很远,开车过去十分钟就到了,如果不是紫金山这一片道路复杂,还能更快一些。 抵达葛家的时候,房子里已经乱作一团了,葛启明正在打电话只是冲母子俩点了下头,家里的保姆则在收拾衣服和洗漱用品,葛青青的房间里陈晔正拉着女儿的手掉眼泪。 “亲家母,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要搬家啊?”廖渊清非常不理解这一大家子在忙什么。 “不是要搬家,是要送青青去医院,她现在好像还是糊涂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且昏迷了这么多年肯定要去医院做检查的,不然哪里能放心。”陈晔脸上有着两道清晰的泪痕,不过这跟七年前不一样,完全是喜悦的泪水,“天见可怜,天见可怜啊。” “青青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今儿应该笑才是啊,哭个什么劲呐。”廖渊清这么说着,自己的眼角也掉下泪珠来,这场悲剧可是两家人一起担的。 “是,是该笑一笑的。”陈晔不住点头。 白冬的眼睛盯着病榻之上半躺着的葛青青,如今的她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了,接近一米七的个头可能还不足七十斤,但睁开眼的瞬间他能感觉得到,她醒来……不,她回来了,“青青。” “白冬。”病床被摇起来三四十度的样子,葛青青的腰部和背后还垫着枕头,跟坐在床边的白冬正好四目相对,从早上醒过来到现在她嘴里都只能发出简单的无意义的音节,这是她说出的第一个清晰且明确的词。 白冬笑了,这七年的等待与坚持跟这声无力呼喊相比,似乎完全算不得什么,“别怕,我在呢。” “啊……呃……呃。”葛青青似乎还想说点别的,但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两条眉毛都皱到一起去了,焦急得不行。 “别急,你睡得太久了,要恢复一段时间的。”白冬握上了葛青青的手,这一刻他完全没有开启灵魂视觉的想法,如果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的呢? 现如今各大医院的病床都很紧张,跟哪个科室完全没关系,不过有钱连鬼都可以使唤着去推磨,活人更加拒绝不了金钱的魅力。白葛两家要钱有钱,要关系有关系,还不至于被个床位给难倒,葛启明挂断电话后就说床位已经找好了,现在就把人送到军总去。 葛家的LM虽然很宽大,但毕竟还属于家用车,为了让葛青青能舒舒服服地去医院,陈晔还是叫了救护车来,两百块钱的车费对于她们来说完全小意思。白冬全程都守护在旁边,一直握着葛青青的手不放,这不是要演给谁看,他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 “王院长,这次真的麻烦了,没有您帮忙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当年葛青青昏迷后就是在军总这边看的,虽然最后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但如今还是来这边好一些,方便院方调取她的病例。 七年前王爱军还不是院长而只是副院长,那时候的他也还是精神焕发的中年人,如今虽然升为了院长,可一头黑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也刻满了皱纹。医疗行业非常折磨人,更何况中间还遇上了数百年一遇的大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