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星妍扭头就跑,因为光线太过昏暗肩膀撞上了门框,她也顾不上用手去揉了,没了命似地地继续往外面奔逃。原本翻墙出去需要费点周章,但她想到北面的墙下有一排凳子,便赶紧跑过去踩着凳子翻了过去。 地上两个背包还在,说明之前李雅英逃走的时候忘记拿了,里面有两人的很多私人物品,一旦落入坏人手中不堪设想,于是她不得不一人拎着两个包逃跑。回首望去,黑暗中的房子如同低伏的凶兽,直欲择人而噬,她被吓了一跳跑得更快了。 屋子里的家伙人高马大腿也长,要追上一个跑五十米难进八秒的女高中生原本轻而易举,但他出来的路上在客厅不小心踩中了一个空的金枪鱼罐头,把自己的脚踝给崴到了。 这金枪鱼罐头是他自己吃了后随手丢在地上了,踩中了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愤恨地用没扭到的右脚将罐头踢开,却没料到受伤的脚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得咬紧了牙根,“城山中学是吧,我会去找你的。” 气喘吁吁跑回家的闵星妍没敢开灯,从小独处的时间居多,让她渐渐变得心思缜密,万一那个男人还追在后面,自己这边刚到家就开灯无异于自爆住址。决定过十分钟之后再开等的她把背包随意扔在了玄关,拖着沉重的步伐爬上了沙发,自己家里她闭着眼睛也不会撞到家具。 “喂,你这丫头居然先逃跑了。”气息平复了一些之后,闵星妍立刻给好友打了个电话过去,一接通就逮着对方一顿怒骂,“你这是朋友该有的样子么,危险当前居然抛下我一个人,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了?” “诶嘿……”李雅英当然知道自己做错了,在电话里只能卖个萌,试图蒙混过关。 “诶嘿是什么意思?”闵星妍被这女人给气得够呛,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卖萌。 “这不是出于本能么,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当时这两条腿自己就动起来了,完全不听我大脑的指挥。”李雅英当时是真的吓蒙了,大脑里一片空白就记得跑了,“你呢,回家了么?” “当然啊,我现在人已经在家里了,你走的时候连包都没拿,还要我帮你拿回来。”闵星妍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跟好友说之前自己遇到的状况,但她觉得安全第一还是得说清楚,“那间屋子里的老头很有问题,今天我又看到他了,但他并不是真的老年人而是年轻人装老头,还想抓住我。” “天啊,那他的问题太大了,居然能住在鬼屋里面安然无恙,一定是邪恶的巫师。”李雅英回了家,见到了自己的父母跟姐姐,却还是对屋子里的三道鬼影心有余悸。 “什么鬼,我是说他可能从事犯罪活动。”闵星妍并没有看到任何怪奇现象,所以并不像李雅英那样觉得房子里有鬼,她会害怕完全是因为那个男人当时的表情,仿佛要对她做很不好的事情。 “犯罪活动?”李雅英不解地问道。 “是啊,要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他为什么要躲在一个被弃置的房子里,白天关着门不出来活动,等到晚上才打开门?”闵星妍跟好友有些无法同频,她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在做什么,但直觉上却觉得这个家伙在做很坏的事情,“对了,你的包我帮你拿了,明天早上记得打电话提醒我帮你带到学校,以后可不能再去那里了。” “拜托,现在就是花钱请我去,拿刀逼我去,我都不会去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雅英亲眼看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鬼影,自然不会再拿小命开玩笑。 “那样最好。”比起鬼,闵星妍怕的还是人。 最终之所以没选择报警,是因为闵星妍觉得没有证据证明那男人在干坏事,并且她也知道未经主人允许翻墙进别人的房子是违法的行为,警方最多口头警告一番不假,可学校会给她处分的。 两个女孩子在发生了这件事之后都回归了正常的校园生活,不过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都该了路线,跟其他两位同学绕道从另外一条路回家,再也没从那间废弃的宅子前经过。 事情真的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结束了么?也不尽然,尽管闵星妍不知道好友的身上有没有出现问题,但她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变化。 首先她两边的肩膀总是很沉重,跟得了肩周炎的中年人一样,举都举不起来。如果这勉强还能用那天晚上背着两个书包狂奔,不小心伤到了肩膀来解释,那她现在五感超乎寻常地敏锐就说不通了。 她最近发现自己能听到更微弱的声音,还看到更隐秘的细节,这本来应该是好事,可她总觉得有人在暗处偷偷观察自己,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不可避免地转头去查看,以至于上课根本无法集中精神。这种情况直到周六的上午跑去母亲的水产店,才得到了些许缓解,而一切都要从那个男人瞪了她一眼说起。 周六的上午闵星妍原本跟朋友约好了,要去江南的林荫道买点新衣服穿,可坐地铁刚要换乘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心悸,总觉得如果执意要去的话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犹豫再三之下她还是遵从了本心,打电话跟朋友说自己疑似感染了,不想害她们就不去买衣服了。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朋友们立刻原谅了她,并嘱咐她在家好好休息。 人不安的时候总会本能地找最能给自己安全的人,对闵星妍来说这个人毫无疑问是她的母亲,于是坐车回头来到了鹭梁津水产市场,来到了母亲的店里面。也就是在这里,她遇上了白冬。 闵星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