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书俊离开后不久,权恩菲就在白冬的对面坐了下来,手上拿着一杯热乎乎的烤巴旦木咖啡。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在乎绯闻了,也就完全没有了避嫌的想法,不能因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就连见面都要躲着别人了。 “我觉得,事情很快就能有进展了。”白冬挑的是吸烟座,是靠着玻璃橱窗单独隔开来的一小块区域,问过权恩菲不介意后点燃了金色爱喜,用力地吸了一口。 “哦,您已经找到了Box Motel处理尸体的途径了?”权恩菲抬起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了过去。 “还没有,不过我大致能猜得出来。”白冬耸耸肩,今天的监视活动非常失败,Box Motel附近根本没有能有效监视旅店内外人员动向的高点,说明当初人家选址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一点了,“那些并不重要,至少现阶段来说不是第一顺位的待办事项,我们现在等着金灿民的通缉令出现在新闻里就行了。” “在我回去休息的这半天里,您都找到金灿民行凶的证据了?”权恩菲大感意外,在她的设想里,怎么着也得花个十天半月的才能揪住金灿民的尾巴。 “种种迹象表明,李润翰并非仅留了一个后手,除了保存在云盘里的视频外他还留有其他备份,也就是说金灿民不可能消除掉所有的视频记录。”白冬把他之前跟韩书俊交谈的内容全都复述了一遍,这些信息两人共有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权恩菲上午刚跟经纪人要的电话号码,白冬下午就把人叫出来见面了,一点事前的调查都不做,未免太心急了一点,“白社长,您就如此信任对方么,不怕他拿了钱不办事,或者不把李润翰所有的遗物都交给你?” “我不信任他,我信任的是世宗大王的魅力。”白冬抽出一张绿色的万元纸钞,用打火机点燃后给自己续上了第二根烟,动作之潇洒堪比《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 “我还是担心他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过来,玩意漏掉的就是最重要的那个,你的钱岂不是白花了?”权恩菲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白冬身家不菲,可有钱也不应该这么糟践。 “我并不需要他把东西拿过来,只需要他看一遍李润翰的遗物就好,之所以开出五百万的价格,只是为了让他确信那里面有值这个价的东西。”白冬可以看穿人心,物理意义上的看穿,这比什么心理学应用原理都有用得多,“只要他找到了金灿民弑母的视频,还怕这东西曝光不出来?” “您这是要害死他啊,敲诈勒索是狗仔们的通病,韩书俊看到视频后很可能会步上李润翰的后尘。”早上通过经纪人金载全在圈内的人脉,权恩菲已经知道了两个记者的名字。 “不会的,有李润翰这个前车之鉴,他只要没得失心疯都不会再去敲诈金灿民。”白冬摆了摆手,他已经开出高价,给了韩书俊一个风险低上一千倍一万倍,但收益查不到那里去的绝佳选项,没道理那家伙还要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只是为了我的一点坚持,让您又花时间又破费,还冒了极大的风险……”权恩菲话里话外都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就差没直接问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了。 “我可没准备真的给钱。”白冬摸了摸鼻子,只要他宣称那一百万是韩书俊利用绯闻勒索的,即便银行承付了钱最终也会回到他自己的手上。 D社大楼的办公区里,韩书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拆开了牛皮封袋,反正白冬没说他不能查看李润翰的东西。牛皮封袋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直响,倒出来后是一把车钥匙和一张信纸,通过字迹判断就是李润翰留下的无疑。 信就是写给自己的,韩书俊赶紧坐下来默读。 书俊吾友: 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要么已经身在纽约要么已经身在地狱,若电话一直打不通便大概率是后者。前日于驿三洞采风,无意间拍摄到凶徒弑母,视频证据除云盘中保存多份,存储卡中也还有原件,现交于你手,望妥善使用。 无论结果如何,车也送与你作为正式入职的礼物,摩托通勤虽然方便,但风里来雨里去甚不舒适,反正我也用不上了,便与你罢,位置在我原先住处。 前辈:李润翰。 只有落款,没有时间,但韩书俊能看得出来就是这两天写的,上面的笔痕还非常清晰。纸袋子里没有存储卡的踪迹,但他知道存储卡在什么地方,一定是被李润翰藏在了车子的手套箱内。 记得自己刚进D社的时候,李润翰就是开着那辆老旧的现代伊兰特带他出去偷拍盯梢,不得已的时候还会在车里过夜。很多小技巧都是对方教的,比如不小心被发现后及时藏匿相机存储卡,避免好不容易得到的素材被删除。 通过这样一封简短的信,韩书俊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亦师亦友的好前辈李润翰当时就准备去勒索弑母凶徒,现在联系不上多半已经遇害了。证据视频就在那辆车里,而白冬要找的大概率也是这个东西。 他大可以现在就回咖啡厅去,随便拿点不相干的东西换钱,但想到曾经和前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韩书俊还是放下了那些庸俗的想法,把信叠好放进口袋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由于江南的房价过于坑人,李润翰离婚后卖掉了名下房产,在靠近九里市的便宜一角租了个房子,反正他们的工作自主性很强,不需要朝九晚五按时定点地打卡。韩书俊去过不止一回,所以轻车熟路地找了过去,顺利地在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