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电台里属于人的声音渐渐变小,直到完全听不到了,剩下只有一片电波的白噪音。孙荣成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觉得自己在死之应该去汉南洞看一看那棵松树,因为他的记忆中那里大概肯定是有一棵老松树的。 车子开到南山往茶山的分岔路口时,孙荣成鬼使神差地打了一把方向,把车子开到了前往汉南的路上。毕竟汉南洞就那么点儿大,仅仅几分钟之后,他就找到了那座电台节目里提及的小山,在附近随便找了个路边将车停下,步行往山上走。 松树似乎已经存在了很久,看上去异常高大粗壮,即便是寒冬腊月上面的针叶也显得十分茂盛。树枝上挂着各种颜色的彩带,这是神树才有的特征,涵国的巫师神婆们在自己的神堂里也会用相同的彩带来做装饰。 今夜无月,但观景台上有路灯,孙荣成能看得清脚下的路,还有小山下面的景色。北面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山,西边则是檀国大学特殊教育学院,东边是汉南铃木小提琴学校,而学校在晚上都是没有照明的,所以两侧和身后都是漆黑一片,只有正前方也就是男方能看到城市的灯火。 “神树,我希望能够和自己爱的人过平淡安定的生活,远离喧嚣远离压力。”孙荣成似乎真的信了《晚间故事汇》里热心观众投稿的故事了,双膝跪地向松树行了个大礼,他已经心存死志了,又怎么可能惧怕灵异事件。 夜风吹拂树梢,发出莎啦啦的响声,但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了。失望的男人站起来,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走向了返回山下的路。 走到即将离开观景台的台阶,孙荣成忽然听到咔嚓的一声脆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头已经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视线的正中央恰好是那棵缠着彩色布条的粗壮松树。 “呼。”一身冷汗的白冬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刚才又做噩梦了,还是那个让他无法忘怀的场景,因为记忆太深刻,每一点细节都非常真实,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回过去了。 如果真的能让一个人不断经历自己一生中最痛苦的片段,那必将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白冬不觉得自己犯下过这么不可饶恕的罪行,要被如此对待。 看了一眼床头的辉光时钟,凌晨五点过一刻,是个不尴不尬的时间点,起来似乎也没什么能做的,但睡回笼觉又好像睡不了太长的时间。挣扎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起床,先洗脸刷牙摸了点面霜,然后便给自己做早餐,打扫房间。 “姐姐,您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倒是跟我说一声啊,实在不愿意说给点提示也可以,一直呆在这里不无聊么?”拿着吸尘器清理楼梯的时候,看到了坐在一边的连衣裙女人,他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幽魂还是不说话,静静地坐着。 忙起来的时候总会忘记很多事,白冬有时候觉得自己跑来跑去插手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也许只是想要忘记那些无法忘记的东西,“啊,差点忘了,今天得去理发了。” 很快就是农历新年了,整个正月都是不能理发的,如果不趁着这个时间去把头发打理一下,将来的一整个月说不定都要顶着乱糟糟啊的头发。花店没有开,花还在开,隔着玻璃橱窗看了一眼,白冬便升起了旁边车库的卷帘门,开车前往那家曾经去过的理发店。 “白先生,您来了。”店里的店长朴恩英似乎一直都在,反正白冬每一次来她都坐在收银台后面玩手机,“请问今天是想要见头发,做护理,还是修眉?” “帮我理个发吧,对了,你们这儿的实习生在吗?”白冬的目光在店里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上次的那个身影,“就是帮我洗头的那个。” “您说得是李美度吧,她今天九点钟来上班,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朴恩英记还得上次给白冬洗头的是谁,主要是他长得太引人注目,想忘掉都难,“怎么,您今天想要体验点别的服务了?” “没有,绝无此事。”白冬把手摇成了拨浪鼓,他可是读书人,“只是上次来你们这儿理发觉得她洗头的手法不错。” “一个实习生能有什么手法,您要是喜欢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嘛,这丫头确实长得招人喜欢。不过以您的条件,什么样的姑娘会拒绝呢?”朴恩英刚才可是看到了,这小帅哥是开着保时捷来的,家境优渥又长得帅气,绝对的优质资源。 白冬笑笑没有回答,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安心地等着李美度来上班,为了打发时间他随手从面前的杂志架上抽了一本美妆杂志,不得不说还挺好看的,里面的人好看。 “白先生,您好,谢谢您,照顾我的工作。”李美度准时准备地来上班,出现在白冬面前的时候已经穿上围裙了。老实说她还是第一次被客人点名,所以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一般来说进了理发店都是指名什么造型总监,形象设计顾问来理发的,找实习生也就是学徒的她还真没见过。 “先帮我洗头吧。”白冬把杂质放回去,主动走到了里间。 “您,这段时间,还顺利吗,工作?”李美度一边调整水温一遍和白冬闲聊,就像其他理发师做的那样,只不过她说话时有些磕磕绊绊的,不那么流利。 “李小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单纯的结巴,也从未把你跟那件事联系起来,但后来我详细回想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时猛然意识到,你并不是结巴,只是单纯地对韩语不熟悉。”白冬闭着眼睛躺在洗头的椅子上,闭着眼睛说他的必须要说的话:“我今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