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究竟是什么,白冬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给它下过定义,但在他自己看来,灵魂是诸多念头的聚集。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只要心念不灭,那么灵魂便会一直存在;反过来也是一样,如果万念俱灰,那么肉身无论活着与否都只是一具空壳。 为何神鬼志异里婴儿的鬼魂总是格外强大?因为他们的念头简单且执着强烈,等闲不会动摇,这让他们的灵魂也坚固无比,很难受到外界的影响。 今天在医院里遇上的婴儿灵魂就是如此,若非白冬有所准备,下场恐怕不会比艾悠好到哪里去。只是短暂的接触,就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恨意,大半都是针对艾悠的,也不知道这个婴儿为什么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痛恨。 “社长,您是在练字吗?”晚上九点半,小巷里的花店压根就不会有客人光顾,感到无聊的黄惠娟不可避免地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老板身上。 一张木桌一张木椅,面前摆着笔、墨、纸、砚,但和寻常的文房四宝不同,白冬用的是黄纸而非宣纸,砚台里磨出来的墨水也是红色的,应该是掺了朱砂在里面。 “你可以这么认为。”提笔即是练字时,这么说也不算有错,但他实际上是在画符,画风和影视剧作品里捉鬼的道长们经常用的那种一模一样。 因为白冬已经通过自己的能力解析出了符箓生效的原理,所以他用的符箓都是自己亲手画,没有一张是道观里求来的。 灵魂是个统称,而残魂级别的存在能力并不强,只能通过催眠暗示的方法,用自己的执念去“污染”人的灵魂。而且了解催眠的都知道,催眠生效的基础是信任,只要存在提示就能从催眠状态中脱离出来。 在镜头前表演催眠的人,往往只要打个响指或者拍拍手,被催眠的人就会立刻恢复过来,这固然是一种艺术加工的手法,但原理是没有问题的。 白冬只是把手势换成了物件而已,只要看到符咒上的字,他心中的执念就会得到加强,让他不容易被残魂、幽魂影响到心智。之所以亲自画符,是因为每一次下笔对他来说都是在固化执念,可以让他的心灵之壁更加坚固。 更加强大的灵魂必然存在,但那不是白冬目前需要考虑的事情。 “老板,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我先回去了啊。”黄惠娟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对着罗马数字X,不得不说在充满花香还特别安静的地方学习……不,上班是一件美事,她都有些不想回去了。 “哦,好,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路上千万注意安全。”白冬丢下笔,把人送出去后站在店门口,一直目送雇员小姐走到大路上才返身进屋。 虽然单纯说两句话不能产生任何实质的作用,但白冬表现出适当的关心,还是让黄惠娟心里一暖。她以前也曾打过零工,当时的老板都是只想着克扣工资的,哪里会关心她的安全,“看样子未来不会太艰难了,至少这份工作挺不错的。” 白冬把桌上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关灯放下闸门,结束了一天的营业,不过他没有上楼去休息,而是取了放在玄关的头盔,骑上了停在门口的摩托车。 从狎鸥亭去往南山方向,必然要经过圣水大桥,冬天桥上的横风非常强烈,速度稍微快一点都感觉轮子抓不住地面。不仅如此,夜晚温度还特别低,汉江的水汽让桥面上结了一层霜,让夜间行驶变得更加危险。 “但我向来是享受危险的。”白冬对自己说道。 大约一刻钟后,她就来到了南大门市场,把车子找了个角落停好之后,从尾箱里取出一件蓝色的马甲披在皮衣外面,还弄了个记事本塞在胸口的口袋里。 这是东大门市场和南大门市场“搬货大叔”的经典打扮,每当夜幕降临,总能看到很多穿成这样的男性在市场里穿行,有的拖着小板车,有的干脆用肩膀扛着衣服袋子。 别看这活儿比较累,也算不上体面,但薪水相当不错,每去取一次货固定都有三千KRW的收入,遇上店家比较客气的还能收到不少小费,一晚上四五万KRW不成问题。 白冬并不是真的来打零工的,手上没有货物也没有小车,一直闲逛容易惹人怀疑,所以他找了个巷子点了一支烟,假装忙里偷闲开小差的。以前南大门市场繁忙的时候,一个人蹲在这里完全不起眼,可现在整个汉城的生意都快完蛋了,别说南大门市场,就连东大门和明洞都变成了鬼街。 “见鬼的柰手机,天气一冷就拉跨。”只不过是抽了一支烟的功夫,白冬的手机已经自动关机过两次了,不得不塞回口袋里,这气得他想骂人。得亏他对记路比较在行,但凡走过一次的路不需要导航也不会走错,不然今天晚上他估计得找旅店住了。 哒哒哒……硬底皮鞋的声音在深夜格外刺耳,白冬抬眼往路口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西服套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的巷子口转身拐进去了。 由于见多识广,他很清楚这些人大冷天还穿得如此正式得人,都是在夜市场里维持秩序,帮店家和市场最上级的持有人解决“麻烦”的人,说白了就是专门干脏活累活的。看到这个人出现,白冬就觉得自己今天来着了,因为那个巷子里的店并不多,能这些人关系密切的应该只有那家不对劲的假发店才对。 尽管距离太远观察不到店里的动静,但是他一点都不着急,只是继续站在冷风里耐心蹲守。果不其然,大约十分钟之后,一辆白色的现代面包车在箱子口停下,两个中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