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再见了,张启山（1 / 2）

有江措和二月红站在解雨臣身后，解家的牛鬼蛇神暂时都把狐狸尾巴收了起来，至少这些年来，表面上都相安无事。

江措坐在院子的藤椅上，看着长身玉立的少年戏影翩疑戏音转，红袖断，花语劫。恍惚间，江措从他的身上依稀看到了曾经很多熟悉的影子。

同样重任在肩，不得不扛，明明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少年郎，却背负了一身的枷锁，是张起灵，是南泽，是解雨臣，也是他……

江措忽然觉得一阵感慨与悲凉，一刹那视线模糊，过往的一切恍如梦幻般从江措眼前闪过，仿佛听到了那些个永远失去的声音，在苍茫的雪原上回荡不止。

解雨臣靠近的时候，发现江措在失神，于是轻声开口道：“小叔公？”

江措回过神来，与解雨臣那双如水的眸子对上之后，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曾经那个襁褓中的孩子，如今个头已经快赶上他了。

明明两个人看上去年龄差不多，解雨臣却管他叫小叔公，这场景若是让一个不了解的人看见，怕是会大吃一惊。

“您怎么了？”

江措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笑，道：“没事，不过是想到了一些旧事，都是你爷爷那一辈的老事儿了。”

解雨臣低着头，为江措斟了一杯茶，缓缓开口道：“小时候，爷爷总是跟我说，九门上下同气连枝，可是小叔公，你看看如今的九门，哪有爷爷曾经说的那样好？”

江措眉眼低垂，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看向窗外盛开的西府海棠，轻声道：“九门之所以叫九门，是因为有老一辈的人在，有他们在，九门的名号才能撑起来。

佛爷的傲，二爷的柔，三爷的狠，四爷的狂，五爷的飒，六爷的孤，七娘的魅，八爷的算，九爷的智；缺一不可。可是你瞧瞧如今的九门，死走逃亡伤。”

江措的眼中似乎有一抹不明的情感，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天边掠过的飞鸟，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丝不安。

“你师父去哪了？”

江措忽然问了一句，解雨臣也是满脸困惑地摇了摇头，道：“师父一早上就出去了，没告诉我去哪了。”

就在此时，红府的伙计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脸上的神色有一丝慌张地说道：“江爷！花儿爷！”

“何事这么慌慌张张？”

江措低着头又斟了一杯茶，抬头后却见那伙计支支吾吾半天，才抬头看向江措，道：“张宅今早的消息，佛爷怕是不行了，二爷已经现正在那边，派我来问问您的意思，您看……”

“啪嗒”一声，江措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滑落，打翻在茶几上，江措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一片狼藉，无神地眨了眨眼。

解雨臣有些担忧地看向江措，轻声喊道：“小叔公……”

江措似是缓过神来，看向解雨臣，语气十分平淡地道：“你现在是解家当家人，于情于理该去看看。”

解雨臣点了点头，江措坐在藤椅上又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江措站起来，转身却朝着屋内走去，声音带着疲惫与一丝伤感，轻声说道：“我累了，让二爷替我去问候一声吧。”

“是。”

伙计拱了拱手，转头离开。江措将房门紧闭，解雨臣担忧地站在门外，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不一会儿，屋内传来江措的声音：“雨臣，我有些累，这两日让我一个人歇歇。”

解雨臣应了一声，直到里面再无声音传来，解雨臣才转身离开。

张启山的府邸中，躺在床榻上的张启山双目混浊，始终看着门口的方向，二月红和尹新月静静地站在旁边。

二月红的伙计匆匆跑了回来，张启山的眼中一下子迸发出了一抹亮光，一直在伙计的身后去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却只看到了独自一人前来的解雨臣。

伙计遗憾地摇了摇头，张启山眼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转眼看向天花板，声音沙哑地说道：“本就该这样的，是我妄想了……”

说完，张启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江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愣愣地看着自己放在刀架上的那把红色藏刀，记忆中的张启山从江措的脑海里飞速闪过。

“老大，您就别拿我打趣了……”

“老大，北平现在动荡不安，您跟我去长沙吧……”

“老大，您怎么这么热衷于揍我啊……”

“师长……”

“江措！我本不想动你！是你逼我！”

江措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三天，第三天的时候，随着三声报丧炮直冲云霄，哀戚的锣鼓声响彻整个长沙城。

唢呐声离红府越来越近，似乎在门前停下了，江措缓缓闭上了眼，静静地靠在窗边。

红府外，张启山的灵柩在门前停住，张日山的胳膊上别着黑色灵布，站在张启山的棺材前，朝着江措的方向径直跪下，神情肃穆地行了三次礼，方才起身。

送灵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