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吞噬了我的全身,但在那恍惚中我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我看到了拳夫的儿子,他满眼怨恨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狠,走到这个和自己几乎一样高的少年前,他的眼神中虽然充满了恐惧,但仍然努力和我对视。” “正当我抬起刀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一个声音,我回头看到段九大人站在庭院里中间。” “他告诉我,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位拳夫的儿子有为他父亲复仇的权利,我如果杀了这个小孩,他会杀了我。” “我问他为什么自信能赢我,段九大人告诉我,他不是自信,而是哪怕杀不掉我也必须这么做,所有人都遵循着规矩,其中一条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我杀死拳夫是因为签了生死状,生死在天,但是如果杀了他儿子,就是违反了规矩,整个江湖将都站在我的对立面。” 贺启鹏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他现在的状态明显比二人刚进门时好很多。 “所以你站出来承认杀人是因为要还谁的债?”徐恒问道。 “人是我杀的。”贺启鹏轻轻摇头。 “你既然这么坚持我就不问了,反正这也不重要。”徐恒心里感觉自己已经接触到了问题核心。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找出谁在破坏“规矩”了。 正当徐恒低头思考时,杨千凌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凑到他耳边说道:“有人进来了。” 杨千凌一般不会随意打断他,徐恒意识到肯定是段九来了。 二人也不说话,就起身离开了贺启鹏的房间。 客栈一楼大堂正中心,段九正坐着吃饭,见到徐杨二人出现在二楼栏杆前,招呼二人下来一块坐着。 “贺启鹏正在上面房间里等着你。”徐恒坐下后,开口道。 “嗯,我知道。”段九边吃边抬头看向楼上贺启鹏的房间,看起来他相当清楚贺启鹏在哪里,“不着急。” 徐恒正欲再次开口,却看到杨千凌轻轻摇了摇头,便打消了念头,转而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 确实,沙乌客栈作为一间大客栈,在这个时间点第一层居然没多少人,多少显得有点冷清了。 而很快不远处的角落里站起来一个人,径直走到了徐恒他们这桌前。 来者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却选择了更大一号完全不合身的黑袍,头上带着一朵青铜花作为装饰,他到提着一柄长刀,刀柄上缠着黑色的布条。 徐恒注意到,他脸上的青铜花纹似乎经过调整,而这调整很明显是为了美观,哪怕徐恒并没有一个很好的审美,也能明显感觉到这些花纹是为了他的五官调整的,但对于徐恒来说,这种调整带来的视觉效果却异常扭曲和恐怖。 “弑师的杀手也会光明正大出现在人群面前了吗?”段九仍然在埋头吃饭,他似乎是对手里的骨头没有吃干净而感觉不满意。 “嘿,那是因为谁都不敢在我面前说出来。”男子笑了一笑,露出了镶嵌着小颗宝石的牙齿,“老家伙,你们的那套已经过时了,现在谁拳头大谁说话。至于出现在人群前?” “我想一名男妓是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段九走到男子面前,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走到了大堂的空地之中。 男子先是一愣,然后整个身子开始剧烈起伏,他先是目露凶光扫视了仍然在桌前的徐恒和杨千凌,然后走到了段九对面。 “我给你三招的机会。”段九的嘴唇在不停扭动,似乎是牙齿缝被卡住了。 青年男子的回答是挥起的青色长刀,从左侧向下斜劈而下,见到段九动都不动,脸上露出了扭曲的微笑,他的眼神变得狂热而恐怖,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邪恶气息让整个店铺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氛围,手中的长刀寒芒闪烁,迸发出恐怖的杀意。 这是他最擅长的进攻方式,虽然身为杀手,但是他更喜欢直来直去的正面交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欣赏到对方脸上的错愕与惊讶。 从来没有人挡下过这一击,男子非常自信自己是天生神力,哪怕眼前人不知道哪里拿出武器进行格挡,自己也有自信连人带武器劈成两半。 但就在他迫不及待想看到鲜血和武器碎片一同飞起时,段九只是从侧面拍了一下刀身。 这是一股他从未想象过的巨力,喉咙口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躬成虾状。 男子看得清清楚楚,段九甚至懒得理自己,正在看刚刚拍刀身的右手。 是的,极其偶尔的情况下,有人能化解这一招,青年对此也有经验。 他直来直去的战斗方式往往会让人忽视他是一名杀手。 这是绝对不会想到的一次偷袭。 青年的左脚脚尖伸出一柄青铜匕首,看到段九仍然毫无反应,目光也不知道在看哪里,他眼神变得狂热而狰狞,凶光四溢,仿佛有一团黑暗的火焰在瞳孔中燃烧,嘴角扭曲成一抹恶意的笑容。 很好,你是死在这上面的第三名“高手”。 但是与他想象的不同。 飞溅起来的并不是鲜血或是完整的头颅,而是破碎的青铜匕首。 青年不可思议地摔倒在地上,一时之间没有爬起来。 徐恒的视角里就是一阵闪光后男子摔倒在地了,多亏杨千凌凑到他边上给他讲解,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最后时刻似乎是段九以人类不可能有的反应速度掰断了青年脚尖的匕首。 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不算人。 “还有最后一招。”段九弯下腰在地上捡拾匕首碎片。 “嘿!”青年眼神中的亢奋比先前更甚,他站起来后,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