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倒是让人看得更加厌烦。
“不劳烦帝姬尊驾了。”
陆无眠神情恹恹,漆黑的瞳仁中,厌恶之情几乎就要溢出。随后他抬了抬手指,银色的圆形符阵泛着微弱的光亮,在他手下缓慢转动着,宽大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动,相同的符阵赫然出现在沈涟漪身下。
与此同时,阵法中的符文如有灵性一般,晶莹如璀璨星光,热情地围绕在沈涟漪周身转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落下那一瞬间,磅礴浩瀚的灵力从阵法中涌入沈涟漪体内。
连带着胸膛处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在场所有人皆被这强大且磅礴的灵力威压给震撼到。
目光来回在这两人身上打量。
陆无眠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救人?
他可向来只有杀人的份……
可就算心里有很多疑问,也无一人敢轻易吱声。
“带他们两人回去。”陆无眠收手,随即同谢均吩咐。
“是。”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洛为霞见云泠面色不佳,圆滑地迅速上前扶住云泠手臂,柔声安抚道:“阿泠妹妹,表兄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云泠摆了摆手,眉宇间仍有忧虑之色,只是温声回应道:“洛姐姐,你不用替我担心,我无事。”
“我的好妹妹,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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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出了五生堂。
谢均跟着陆无眠,面色不佳,沉声道:“家主,方才您不该用百灵阵的。”
百灵阵中的灵力来源,是设下阵法之人自身的灵力。
陆无眠居然用自己的灵力去救别人,这件事情光是字面意思,便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更何况,救的还是一个身份不明,居心叵测之人。
灵力的耗费,需要充足的时间修养。
谢均接着补充要害道:“家主,快要到祈陵节了,大公子轻易不会放过您的,您不能再耗费灵力在不相关的事情上。”
陆无边?
这三个字从脑海中蹦出时,陆无眠周身冷冽的气息更甚。掀起眼皮间,乌黑的瞳仁似覆盖一层霜雪,压迫感便如利刃般刺来。
心口的烦躁郁闷感越来越重。
无一不代表着他的承认,谢均说得并没有任何问题。
越是承认,那种对于感情把控的无力感越是让他挫败。
“我知道。”
三字一出,刚才所有呼啸而来的压迫气息瞬间偃旗息鼓。
他知道。
如今的他,轻易就能被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子扰乱心绪。甚至,莫名其妙地,想从她身上找到曾经那人的影子。
至于为何,连他都觉得匪夷所思。
也许是当年和离以后再见,他发现帝姬云泠同之前判若两人。即使容貌一样,习惯也无二,可那涌上心头的生疏感和细微之间的差别人总能被他给无限放大。
就比如方才,她从未在他面前,自称过本宫二字。
也许,是他根本……从未了解过她。
想到这,陆无眠眉头蹙得更重,心口的禁制在猖狂地叫嚣着,如泼天海浪般澎湃而来,翻涌异常。无不在警醒着他,禁制这一次松动的痕迹越来严重了。
忽地,一银色的月蝶蹁跹而至,落在陆无眠雪白的狐裘大氅上。
“家主,何人?”
陆无眠回应:“万长老……”
长老二字一出,谢均神色变得更加凝重。
“我去一趟,你自己当心。”
“是。”
旋即,陆无眠便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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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接近深夜,夜色沉酽,春夜的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薄雾,将眉眼都染上水渍。打更声传来,静谧如浓墨的夜色莫名让人心里添上了几分恐慌。
长街上,无一行人。
马车内,火炉散着热气,几乎将春日夜里的寒气和潮意驱散得干干净净。
沈涟漪被妥帖地安置柔软的绒毯上。
她如今整个人几乎处于半醒半昏迷的状态,小小的脸蛋泛着接近诡异艳糜的鲜红色,眉头皱巴巴地蹙成一团,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而陆无双也好不到哪里去。
肩膀被伏洲一剑直接刺穿了整个骨头,如今正是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在哪里。华贵的锦服满是暗红色的血痕,而伤口处,赤红色的鲜血仍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渗。
他捂着伤口,手掌心已然一片鲜红色。
谢均在外驾车,神情紧张,缰绳被他用力攥紧,在夜色中马蹄急踏,飞驶过宽敞的街巷,泥泞的青石板路上车轮下不停地发出“吱哇”的声音。
突然间,马儿鼻中喷出一口白气,发出一阵响彻天际的嘶呜声。
马车霎时停住前进的步伐。
一行黑衣人,杀意凛然地逼近,形成围包的趋势拦住他们去路。
谢均微眯的眸中杀意浮现,随后他警惕地冲四周打量过去,孤月高悬的夜空中,借着清冷银辉,依稀能看见两边的屋檐上也有一行黑衣人。
果然不出家主所料,此事背后之人,已经坐不住了。
谢均果断甩开缰绳,掀开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