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这个道理大部分人都知道,可人到绝境之时,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希望。这是心神的寄托。
宜真小心扶住皇后,唤了声娘娘,微微笑道,“娘娘,太子若在,必不想让您如此伤神悲痛。”
这些话,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对皇后说过。
可她听不进去,但现在不知是刚才说了太多的缘故,还是如何,眼下心中竟然有所触动。
“佛说,生死轮回,善修功德。太子说不定正看着您呢。”
皇后看向宜真。
宜真笑道,“娘娘多行善事,上苍可见,定会垂怜。总比现在这样,整日伤神悲痛来的好,您说是吗?”
“……是啊。”皇后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笑道。
悲伤除了让她难过外,不能带来任何改变,只会让人不开心。既然如此,何妨如宜真所说,多做些好事。
“你这孩子,倒是生了一张巧嘴。”皇后笑开,拉着宜真的手夸赞。
宜真忙道,“我可不怎么会说话,刚才言语,皆是出自真心。娘娘可莫要这般说,传出去,别人信了可怎么好?”
皇后被逗得又笑,倒很是赞同。
宜真的确不是如何嘴甜的性子,只是性子温和,徐徐如水,很能宽慰人。
眼见着将皇后哄得高兴了,宜真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便就告退了。
离了坤宁宫,没走多远,她就瞧见了禁军统领昌坚。
“昌大人,劳您久候。”宜真见礼,歉意道。
其实刚才是昌坚先找的宜真,说是有话要问,只是当时正好吉祥来找,因着娘娘心情不好,想让宜真过去宽慰一二。
当然,她们并没报太大期望,但总也要试试。皇后重视喜爱宜真,她说的话,应当能听进去一二。
听闻与皇后有关,昌坚忙说他等等无碍。
这一等,就到了现在,不过他也不急。
“夫人客气,无碍。”宜真被帝后看重,纵使昌坚也不敢小视,忙半侧过身,未受她的礼数。
“不知大人寻我,何事?”
对于此等天子近臣,宜真有意打好关系,没有拖延,开门见山直接问。
昌坚就也直接说了,道,“我手下的人查出,夫人手中的医书曾遭损毁,您也暗查过一二。”
宜真细眉微动,心道果然。
昌坚会查到这里,她并不奇怪,甚至还觉得对方来问的有些晚了。
还是说……他已经查出了端倪,今日来寻她,只是想确定什么?
宜真可不信,禁军此等天子近卫,只有这点能力。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宜真道,语带喟叹。
“正是此事,还望夫人能为我解惑。”
之后,她表现出了些许迟疑,捏着帕子的手收紧,好一会儿,昌坚见状,也未曾催促,终等到宜真开口。
宜真踱步,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而后说,“大人,我的话,只是一家之言,还望您详查。”
“自然!”昌坚答得笃定。
“其实,刚拿到这些书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宜真从头开始,一一道来。
昌坚神情微动,为宜真的敏锐。
“我手底下没多少能用的人,也不敢再查下去,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宜真最后道。
一切与昌坚查出来的一般无二,他将审视藏在眼底,看着眼前温柔从容的女子,一时竟无法分辨,她刚才种种表现,是一无所觉,还是刻意如此。
“医书之事发生后,我便有所察觉,只是,到底事关我的母家,我也不好多言。”宜真苦笑一声,道,“我稍后便去向陛下与娘娘请罪。”
昌坚不好再说什么,心中不由有些怜惜。
自古忠孝难两全,眼前这位年少的伯夫人选择了忠,却也不好放弃孝。他倒是有些了解她的为难。
“劳烦夫人了。”他只道。
宜真送走这位大权在握的禁军统领,转身就去了皇后处,行大礼请罪,皇后体谅她的难处,并未怪罪,便是陛下,虽心中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为天子者,自然希望治下臣民事事皆向着天子。
可若臣民真的抛却了仁孝礼仪,毫不顾忌一味媚上,天子也不一定会欢喜。
世事如此,人心如此。
宜真早已过了对人心人性渴求的时候,便就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依然恭敬侍候皇后。
宜真在宫中一住就是半个月。
禁军和内监严查,最后矛头直指晋王。
晋王是什么人,宫中德妃所出,陛下二子,在太子去后,是当之无愧的长子。
立嫡立长,眼下嫡出的太子早逝,晋王这个长子得了不少支持者,这些年在朝野之中的呼声很高。
德妃被幽禁,晋王府查封,陛下亲审晋王——
那日殿内发生了什么,宜真不知,但她能猜到。
晋王眼下占长,只差一个嫡出的名头。他敢朝皇后下手,只怕是打着让德妃上位的主意——
但长宁长公主府,到底是怎么掺和到这件事里的?陛下又会如何处罚?
宜真心有疑虑。
晋王被贬为庶人,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