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然想要回家,也清楚所谓身死之后穿越回去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在死亡终点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夏连翘并不清楚。她唯一肯定的是,凌守夷、琅嬛、老白……总有些人,是她愿意付出生命也愿意保全的存在。 凌守夷的遁光果不其然直追她而来。 夏连翘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双目急切地睃巡着溟幽海下方暗流。 她想试试,能不能带着凌守夷找到当年应龙殒命之地。 这一次,似乎是听到她心中焦急恳求的呼唤,原本遍寻不得的湖底暗流,竟如母亲的怀抱一样,张开双臂,将她全身上下牢牢包裹住。 她心头一喜,正想回头呼唤凌守夷,然而,这暗流竟如有自主意识一般,将凌守夷推拒在外,只卷着她沉入湖底! 她心中焦急难耐,刚一张口,湖水便争相恐后地从她耳鼻灌入,暗流渐急,湖浪愈高。 她眼前一黑,竟在顷刻间失去意识。 -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瞧见眼前这一切不由一怔。 她被这湖底暗流所裹挟,不知何时来到这一间玉室内。 四面皆为高高的玉石墙壁砌成,墙面无窗,平滑无缝。 室内也没有任何陈设与装饰,空空荡荡,令人望之毛骨悚 然,脊背生寒。 在看清这间玉室的第一眼,夏连翘就确信,这是一间囚笼。 发现这是间囚笼之后,她不由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意识到制造这间囚笼的人心思何其歹毒。 地砖与地砖,墙面与墙面之间竟连一点空隙都不存在,直如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纯白色的空间。 而被关押在其中之人,又将如何绝望。 一个温润清朗的嗓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你醒了?” 夏连翘愣了一愣,浑身一震,心底猛地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这预感让她浑身不由自主地在发抖。 只见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正盘坐在她身前,目光温和地朝她望来。 乌发薄唇,鼻梁挺直,轮廓容貌竟与凌守夷有五六分的肖似。 但与凌守夷冷澈矜傲如冰雪般的气质不同的是,青年男子乌发微卷,星眸也莹澈如玉,气质极为谦逊内敛,温润平宁,无有任何锋芒。 她舌头僵硬,预见到男人的身份,这一刻近乎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囫囵问道:“不知前辈身份?缘何身在此处?” 青年男人微微一笑,淡道:“吾名颢苍,是一条应龙,我知道你,你便是夏连翘是吗?” “是。”夏连翘稍微定了定心神,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讶然道,“不知前辈是如何知晓我名姓的?” 颢苍温言道:“当日你们离我不远,我苏醒后不久,神识隐约查探到外界。抱歉,我非是有意探听你们之间的交谈。” 夏连翘自然不会计较这个,忙摇了摇头,“前辈太过客气了。” 颢苍轻笑了一声,“多谢。” 又道:“你没有问他是谁,看来你早已知晓我的身份。” 这个他,自然是指凌守夷。 她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局促道:“我……” “不必多想,我见你神魂有异,知你并非此界中人。” 如果说方才颢苍叫破她的身份只是让她讶然不解的话,他这句话简直如平地惊雷一般。 砸得夏连翘愣在原地,面上血色极速褪去,做梦也没想到,她隐瞒至今的身份竟然就这样轻飘飘的被眼前这人叫破。 “不必害怕。”见她面色煞白,颢苍又温和地安抚了一句,“也不必怕搅动时空,为天上那人知晓。我忝活了这些岁月,耗尽毕生修为,短暂避开时空限制的能力还是有的。” “我在这里沉睡了很久很久,若不是他……”颢苍的语气有点儿怅惘,仍弯唇露出个安抚般的笑,“若不是他到来,与我有所感应,也不知要沉睡到何时。” ……难怪她从前不管用尽多少种方法,也见不到对方。 只有凌守夷真身下界,这一腔龙血为应龙所感知,这才能唤醒他残存的元神意识。 也只有应龙想见她,她才能见到他。 可既然颢苍知晓凌守夷在这里,为何湖底暗流不将凌守夷一并卷来,见他一面? 来不及思索颢苍是怎么看出她穿越者的身份的,一想到凌守夷,夏连翘心里咯噔一声,记起自己来意,忙跪倒在颢苍面前,焦急地抬起脸恳切道:“前辈既探查过我的神识,想必也该知晓他如今的情况,求前辈帮帮我们……” 颢苍闻言,安静半晌,才轻轻道:“我若想见他,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