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心挖眼。 郑夫人接二连三目睹这一幕,悲痛得几近晕厥。 偏偏在这个时候,夏连翘突然发现她身边的陈持风眼皮一动,眼看着就快苏醒过来。 大家都有事情干,作为武力值倒数最低的那个,从破妄镜出来之后,李琅嬛便把昏迷不醒的陈持风托付给她照料。 这可不是醒来的好时候,夏连翘犹豫半秒,果断伸手往他后颈劈了一手刀,青年重又被人劈晕过去。 若修士到了悟道境的境界,被断肢掏心,短时间能接回还能生存,而陈玄明道境的境界,此时已是神仙难救。 纵然已成了个血人,出乎意料的是,陈玄只一动不动地站着,没反抗没逃命,过了半晌,才睁着一双黑洞洞的双眼,哑声道:“是我对不住你。” “如今,你要杀要剐便随你吧。” “陈玄,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萧凌波不以为意地笑道,“不觉得太过虚伪了吗?” “这百年来你究竟修得什么道?绝的什么情?修来修去还比不上我一根脚趾。不觉得脸红吗?” 陈玄身形无言踉跄一下,从他身上的流出的血,将二人衣裳浸染得通红,红得像一场迟来的拜堂。 萧凌波这才转身看向不远处一直平静地目睹这一切的凌冲霄,笑说,“小子,算你有点傲骨,但今日你也休想杀了我领功。” 少年容色还是很清冷平静:“你想做什么?” 一道火光自萧凌波丹田蹿出,代替言语回答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来自妖丹的绵绵不绝的丹火,火舌狂舞,飞快地舔没她的裙角,将陈玄与她二人牢牢包裹住。 妖火焚身之痛不亚于这世间任何一种酷刑,然而置身于这妖火之中,萧凌波神情却未见任何痛楚。 火苗烧尽她的如雪的长发、肌肤、血肉,融化了女人的眉眼,扭曲了她的容貌,只听到一阵凄冷的笑声,在水晶宫前盘旋不绝,一阵复一阵,长恨无所绝。 “我萧凌波今日自爆妖丹,焚身在此,也不绝不让你等来评判我的是非!” 轰然一声,妖丹爆裂,丹田破碎。 水中的火焰,狂舞乱摆,大火吞噬一切,烧尽这世上所有爱恨贪嗔痴。 萧凌波一死,她体内那滴还未炼化究竟的玉露甘霖当即析出,李琅嬛见状忙拿出玉瓶,将这滴玉露甘霖回收入瓶内。 “可妥当了?”白济安低声问。 李琅嬛抿唇点头,将甘露瓶重新收入芥子囊中。 两人说完都未曾再多言语,俱又沉默下来。 萧凌波虽死,但妖火不绝。 夏连翘也同样怔怔地,百感交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同身受地沉浸在这强烈的爱恨中好半天,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身边忽然响起一声隐忍的闷哼呻-吟。 是被她一个手刀劈晕的陈持风! 连翘这才回神,抿了抿唇角看向眼前的青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 跟他交代他昏迷的时候发生的这一切。 说什么?萧凌波性格太刚烈,杀了陈玄之后,不愿落到凌冲霄手上,不惜自爆妖丹,自焚而死? 但很快,连翘就意识到或许,已经不需要她开口了。 青年的视线根本没看向她。 这一地狼藉飞灰,还有这烧不尽的妖火,光是猜,陈持风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萧凌波明道境三重的境界,临死前的妖火这一烧非烧个三天三夜不熄不灭。 自悠悠醒转起,青年便安静地,专注地望着眼前蔓延的妖火,一双温润的眼里说不清楚有什么情绪。 夏连翘看得不忍心,想了想,低声安慰:“她是为了救你。” “◮” 陈持风阖眸,“我知晓她是故意打晕我,好叫你们不要为难我。” 夏连翘有点分辨不清陈持风对萧凌波的感情。 他八岁被祭蛟,血脉深仇,说不恨是假的,偏又在萧凌波身前待了数年,造化弄人之下才知晓她从前的无辜。 没见到萧凌波前,他苦笑恳求他们能饶她一命,见到她之后,眼里分明涌动着淡淡的恨意,不愿叫萧凌波从他眼里看到半分情意。 或许这数年陪伴下来总有些爱恨交织的感情,只不愿让萧凌波知晓而已。 “当年我被祭蛟,因我生得像我一位外祖母,她未曾杀我,饶我一命。” “如今却又被她再救一次。”说到这里,陈持风沉默下来,忽站起身,“你说,她对他可还存有旧情?” 这是在问她? 夏连翘一愣,内心纠结,她这个牡丹死宅哪里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