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飞阳原本没动过要去抢人家金蛛的心思,他做事向来喜欢落个师出有名,理直气壮,金蛛既然被郑颠仙得了,他也不会去偷去抢。
可经白贯虹这样一求,他的想法又变了:
站在人类的角度去看,金蛛是人类的私产,既然已经被郑颠仙得了,那便是人家的东西了,自己去抢夺,于理有亏。
可站在异类的角度去看,金蛛并不想跟郑颠仙去,是被郑颠仙强行绑架掳走,自己完全有理由去把她给救回来!
“不错不错。”时飞阳揉了揉白贯虹的脑袋,“咱们先去见见你那金蛛姐姐,她如果愿意留在对方身边,那就不能强掳硬夺,不然就跟对方一样了,她若是想离开,咱们再把她带走。”
他又带着白贯虹离开这黑窨谷,直飞来元江之上,沿着江水来到黔边大熊岭,那郑颠仙当年得了金蛛,知道取宝有望,就跑来这里清修,还就地建起了一座苦竹庵。
两人从天上向下望去,只见一大片竹林之中,掩映着一座三进院子,竹制的篱笆墙,竹制的房屋楼阁,竹制的花坛栏杆一切都是竹制的,显得十分精致清新。
苦竹,是这代山区的特产,大竹能长人的大腿那么粗,高可参天,又比铁还坚硬,普通的火难以烧焦,非得用炼铁用的鼓风炭火反复煅烧,方能析出一种苦沥,再加上它们所产苦笋,皆能入药。
相传竹山教中有人用它炼制飞剑,倒成了一道特色。
白贯虹看出竹庵之中有仙法禁制,上面还有一层幻境,让人无法看清楚庵内的真实情况。
他担忧地说:“这阵法很利害,咱们得怎么想办法潜进去”
“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直接下去叫门找人,不,找蛛就好了。”时飞阳带着白贯虹飞落在竹庵门前,让白贯虹上去叫门。
白贯虹长这么大,从石蚕到人类,从未有过跟人类剑仙平等说话的时候,尤其对郑颠仙这种一看就特别正派的太乙玄门剑仙更是打心底里发怵。
他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本能地两腿发软。
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来,再长吸一口然后,他才走到庵前叫门。
很快,一青一白两个少女从里面出来,乃是郑颠仙的徒弟辛青和吴玖,她们看了看白贯虹,又看了看后面站着的时飞阳,两个少年人,浑身不见半点邪气,态度也很客气:“二位道友有何贵干?”
白贯虹说:“我来找我姐姐。”
二女对视一眼,心说我们这里总共师徒三人,哪一位都是没有弟弟的:“你的姐姐是谁?”
“我姐姐是一只千年金蛛。”
二女心中一震,她们师父当年捉得金蛛以后,欢喜地说“吾道可成矣”,然后就舍弃了原来的洞府,带着她们搬到这里,还花费时间和精力修建了这座竹庵,做出打持久战的准备。
她还特别嘱咐二女:“我们所谋算的金门至宝是昔年广成子所留,数量又多,品质又好,天下正邪群仙都在觊觎,未来成事全靠那只金蛛,咱们千万要小心行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既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是为了金船,也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手里有金蛛。”
师徒三个守口如瓶,常年在这里隐居,有金蛛的事再无第四个人知道,而且这么个正道少年开口说金蛛是他姐姐,很明显来者不善!
吴玖还要再说什么,辛青制止了她,知道这事她们两个解决不了,让吴玖赶紧去请师父出来。
偏巧,这时候郑颠仙入定修炼,不能轻易打扰唤醒,吴玖一个人满脸无奈地出来。
白贯虹悲愤地说:“你们把我姐姐捉住了,从黔桂交界强掳到这里来!这些年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折磨她,给她吃了多少苦头,现在还故意找借口不让我们姊弟相见!”
辛青说:“你是个人类,如何说一只蜘蛛是你的姐姐?你既然说你们是姊弟至亲,可有证据?”
“我现在虽然是人类,可当年却不是!你把她请出来,我们见了面,我认她是我姐姐,她也认我是弟弟,要什么证据?”
辛青觉得他是在胡搅蛮缠,肯定也是觊觎金船宝物,特地跑来找茬,要抢夺金蛛的。
她变了脸色,冷笑一声:“二位也不必以此为借口惺惺作态,要看我们的金蛛,直截了当地讲明便好。看你们也不像是旁门左道之徒,待我师父出定,我们禀明她老人家,可与不可,自有她老人家定夺。”
白贯虹怒道:“我哪有惺惺作态?那本来就是我姐姐!五百年前就认识的!你把她请出来,我跟她当面说话,她若不认,或是我认错了,当面给你们赔罪,绝不再叨扰!”
辛青也生气了,心说你觊觎宝物就直说,我师父也说金船里面的宝物凭借咱们一家很难取得,一个不好就要弄巧成拙,反而成全了来犯的妖魔,因此必须得从正道之中寻找帮手,你们好好说,咱们一起取宝也不是没有可能,整这一套是要做什么呢?好没意思!
双方还在争执,时飞阳手里拿出一枚晶球,直径约有尺许,一口真气喷上去,里面光气涌现,很快现出一个长条形的石匣内部情景,宛如一口棺材,一只大蜘蛛在里面,浑身金色的毛刺,前面一对长钳宛如人臂,正在趴伏。
他问白贯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