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的街道之,人潮汹涌。
有人背着背包,脚步匆匆,有人推着小车,售卖着糕点又或者各种小食。
这种人间烟火气,对于香江人来说,或许早已经习惯成自然,但对于刚从异世界归来的江耀来说,却难能可贵,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真正体验过了。
“想对兵仔的消息有个确切的了解,从警方那边下手,应该是最容易的。”
“方洁婷那里,我已经不方便多去打扰,但黄明华那个家伙,同样也是西九龙警署之人。”
“如果能找到这个家伙,对于兵仔的事情,他肯定不会一无所知!”
……
穿梭于人群之中,江耀的脑袋里面,却一直有些难以平静。
在香江,要说他最重视之人,毫无疑问,肯定是兵仔无疑。
那白毛勇哥所说的消息,其真实性虽然还有待考究,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言落入他的耳中,那肯定不会空穴来风。
事情关系到兵仔的生死,江耀这心里,想不关心都根本不行。
行走于街道之,不经意间,一个佝偻着身子,走路一瘸一拐的身影,拖着一捆纸皮,自旁边的小巷子里面走出来,落入他的视线之中。
“长毛森……”总感觉那身影有点熟悉,江耀加快脚步,跟了去。
待看清楚那人的模样,确定自己心头的那股熟悉感来自于何方之后,他脚步一顿,试探着呼唤了一声。
“耀……耀哥……”一脸疑惑,那身影回过头来,目光落在江耀身。
有惊疑,有震撼,有黯然,有失落,一瞬间,那人的面色复杂到了极点。
当初的长毛森,从西贡开始便跟着兵仔,之后又一路辗转过来旺角。
那个时候,做为兵仔头马的他,意气风发,走在这大街小巷之,他前呼后拥,身边随时都跟着一堆小弟。
可现如今,除了腿脚有问题,走路都一瘸一拐之外,他一条手臂自肘而断,袖子里面都是空荡荡的。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一只脚在监狱,一只脚在棺材里面。
兵仔当年的那一票小弟里面,江耀最为熟悉的,便是长毛森这个家伙。
仅仅过去八年时间,当初还算风光的他,便落魄成这个样子。
确认自己没认错人之后,就算江耀,都是面色深沉,长叹了一口气:“你大佬呢?他在哪里?现在是死是活?”
一提起自己老大,长毛森的面满满都是惆怅。
长叹了好几口气之后,他开口说道:“雄哥在赤柱,以时间来看,再过一两个月,他应该就快出狱了……”
他话都还没说完,长舒了一口气的江耀,已经把他的话直接打断:“你老大还活着就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换个地儿,随便聊几句先!”
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很难说的明白。
把长毛森拖着的那一捆纸皮顺手丢进附近的垃圾桶里,江耀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了一声。
看着自己好半天的收获,被江耀顺手扔掉,长毛森的眼神里面,明显呈现出几丝肉疼。
不过犹豫了一阵,他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跟着江耀身后,向着前方走去。
旺角这地方,马栏桑拿房之类的场所,几乎随处可见。
一个多小时之后,躺在一间推拿房内,刚做完一个正规按摩的江耀与长毛森两人,挥退了服务小妹,开始闲聊了起来。
“你老大那里,是怎么被关进赤柱的?”摸出一包烟,给长毛森递过一根,江耀自己也摸出一根顺手点燃。
如同兵仔这样的社团大佬,稍微发生一点事情,被带去差馆接受询问,这是时常都会发生的事情。
可如果被关进赤柱,那肯定得有足够的证据将其钉死才行。
知道兵仔依旧活的好好的,并没被做成水泥桩子沉海,江耀也算是松了口气,只不过,他对这小子被关进赤柱的其中缘由,却真的有点好奇。
“雄哥那人,除了耀哥伱的吩咐会听之外,其他人的话在他那里都不好使。”
“因为他那个性子,得罪的人肯定不少,就算是我们和胜和内部,都有大把人对他很是不满。”
“当初,我们过档这边的时候,雄哥是拜入吹水唐门下才入的门。”
“巅峰之时,整个旺角有三分之一都是我们的地盘,可那个吹水唐,仗着是雄哥名义的老大,一直占着旺角堂主的位置不愿意让位。”
“地盘是雄哥打下来的,可吹水唐那人,屁本事都没,每个月让雄哥交数也就罢了,还一直仗着辈分,对我们指手画脚。”
“对我们这些混社团的来说,欺师灭祖那是大忌,刚开始,虽对那老家伙很是不满,但雄哥憋住一口气,也就忍了。”
“随着那老家伙干的事情越来越过分,雄哥终于忍无可忍,打着约吹水唐出去钓鱼的名义,趁着对方没戴头盔,雄哥拿起石头硬生生把他砸死在了海边!”
……
手中刚点燃的香烟,长毛森狠狠吸了几口。
浓浓的烟雾缭绕之中,他说起当年的那些事情,似乎依旧还带着几分向往。
已经成了一个废人的他,现在落魄成这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