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英知道李永涛母亲回老家了，她每个月都会选个顾客少的时候早点下班，去83中找女儿李思萌，把抚养费交给她。“这些钱你让爸爸替你保管着，给你买点文具还有好吃的。”每次给女儿叮咛完这话，看着女儿冲着她点头时，何秀英高兴得都会掉下眼泪。可这段时间，何秀英有种不祥之兆，她连续去了两次83中，但都没见到女儿李思萌。 “萌萌不会出什么事吧？”何秀英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但很快就把自己否决了，自言道：“呸呸呸，我就是个乌鸦嘴！这么多学生个个都穿校服，哪还能没个看走眼的时候？” 好久没见胡艳丽了，这天下班后，何秀英给妈妈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家了，想去丽丽那里说说话，叫妈妈关好门窗。然后，她就坐上了开往南郊的公交车。 闺蜜来看她，她当然高兴。晚上，胡艳丽和何秀英涮着火锅聊着天。热气腾腾的火锅吃的她们浑身发热，不一会儿，何秀英脸上便红扑扑的。 “英子，你气色真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说最近有啥好事？”胡艳丽笑着问。 “我能有啥好事？我又不像有的人，已经成了两家分公司的董事长。我呀，打工仔一枚。” “去去去，还分公司？还董事长？不就是水果摊摊主，”胡艳丽打趣地说，“噢，你是打工仔？不对吧，应该是打工妹！呵呵。” 何秀英笑着说：“打工妹已经算不上了，打工嫂。” “打工嫂？哈哈，这个有意思，我只听说过军嫂、警嫂，还第头一回听打工嫂。”胡艳丽给她往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也不对。嫂子是相对于有丈夫的人说的，我现在单身一枚，也算不上打工嫂，我应该算……打工婆。”何秀英一说完就自个笑了起来。 胡艳丽也被这话逗得开怀大笑：“我只听说过什么包租婆，接生婆，媒婆，富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打工婆。哈哈，有意思，有点意思。” 火锅的热气徐徐升腾，向着越来越高的地方飘散而去，餐厅舒缓的轻音乐散发着优美的旋律。 “丽丽，你最近咋样？都开连锁了，说说感受呗。” “好啊。”胡艳丽略微想了想，换了个坐姿说，“早都习惯单蹦了，这日子嘛一直不好也不坏。不过，开两个店跟开一个店的差别可大了，开一个店的时候我就是我……” “那你现在不是你，还是谁啊？” 胡艳丽说：“没开第二个店之前我真没有这个意识，开一个店，我既是老板又是营业员还是搬运工，对了，还是拉货的司机。开第二个店后，我除了第一个店的那些身份以外，我还要管营业员，管人可不是简单的事，这一紧一松，一勤一懒，差别可就大了，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哩。” “你是怕营业员偷吃水果？”何秀英笑着问。 胡艳丽知道她是打趣，自然没把这话当回事：“卖面的还怕你吃八大碗？” “那你怕啥？” “卖水果跟卖其他商品不一样，水果里全是水份，时时刻刻都在蒸发，一天下来，一斤水果能折二三两，蒸发的可都是钱啊。”胡艳丽这话说的一本正经。 “难怪人家都说买家没有卖家精，看来这话没错，你连空气都考虑进去了。” “卖一斤两斤当然没啥，感觉不到吃亏沾光，可一个店每天卖200斤水果，就意味着要折四五十斤，一斤水果就按两块钱算，一天下来就得损失百儿八十，两个店一月就得损失五六千块。”胡艳丽刚好夹着一支菠菜，她看着菠菜说，“用不了几分钟，一根菠菜就被蒸发没了。” 她俩都笑了起来。热腾腾的火锅蒸气在她俩之间盘旋而上。 “英子，你最近看过萌萌吗？” 这话问到了何秀英的伤心处。她叹了口气把筷子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胡艳丽问。 何秀英把最近没见到李思萌的事告诉了她，胡艳丽帮她分析了很多种情况，最后劝她不要伤心，说下次兴许就能见到。 “这一年来，萌萌比以前长大了很多，性格也变得有点古怪、执拗，也有点任性，她对我不冷不热，爱理不理。我真担心她长大了会怨恨我一辈子。”一缕忧伤从何秀英好看的眉目间掠过。 “钱她收下了吗？” “收了。是我硬塞给她的。” “孩子大了有点脾气很正常，你上初中那阵子不也一样？那时你貌似淑女，其实脾气火爆。有次，有个男生拿你开玩笑，放学路上拽你的头发，你是怎么做的？直接转身追上去对人家就是一阵毒打，噢……你还专打人家的脸，小拳头跟雨点似的啪啪作响，打的那男生抱头求饶。”胡艳丽说，“同学们只知道你有一双漂亮迷人的眼睛，可又有谁知道，这美丽多情的眉毛竟是长在了暴徒的脸上？” “去你的！谁是暴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跟是不是淑女有什么关系？难道淑女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何秀英嘴角扬起了自信的微笑，“眉毛长得漂亮招谁惹谁了？算命先生说了——这是富贵眉！” “好好好，富贵眉！野蛮的淑女，快吃菜，别老顾着聊。” 何秀英拿起筷子准备吃菜，胡艳丽突然记起手边的易拉罐啤酒还没打开，就砰砰地将两个易拉罐打开，塞给她一个说：“为往事干杯！” 啤酒下肚后她们接着吃菜，热气像天宫里的仙气一样升腾着，将她们笼罩在幸福的氛围里。 “丽丽，说实话，我最怕的就是萌萌这种冷冰冰的态度，我琢磨着那个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