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妈妈想要挣脱。
崔妈妈一个箭步上前,扬起巴掌便扇了下去。
“少夫人是主,你是奴,为何打不得?”
“你”
赖妈妈被打得偏了半边脸,脸麻得话都说不出。
崔妈妈并不理会她,对着柳逢春福了福身子道,“大娘子,您休息吧,老奴来处置她。”
见到崔妈妈,柳逢春的心平静了些,道:“好”。
崔妈妈带着几个婆子,将赖妈妈拉到院子里打。
安泰院的这几个婆子以前没少受这赖婆子的气,今日能有机会打回来,众人都攒足了力气。
还是崔妈妈在一旁提醒着,“小心着些,别把人打死了。”
夏迎服侍柳逢春歇下,红着眼眶道,“大娘子,您不必为奴婢出头。
这赖妈妈毕竟是桑榆院的,奴婢怕夫人那边,您不好交代。”
知道夏迎是个忠心的,柳逢春宽慰道,“无事,我自有安排。
我再睡会,你去准备些吃食,一会儿我醒来用,晚上兴许还有得忙。”
她先是惹了沈静宛不快,接着又打了夫人王氏身边的人,今晚可不会是不太平。
夏迎觉得大娘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周身的气质似乎冷冽了些。
但又感觉大娘子没变,还是那般心有城府,做事自有打算。
柳逢春知道夏迎定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她性子虽活泼,但却不是个心粗的。
她并不打算解释,重生这种话本上都很少出现的怪事。
若是她说出来,怕是都会以为她真的被撞坏了脑子,疯魔了。
入夜,明星高悬。
如柳逢春所料,王氏又遣人来安泰院了。
前来传话的婆子说,“若是您不去,夫人便亲自过来一趟。”
柳逢春让手巧的春华给自己梳了发髻,换了一身常服,去了桑榆院。
孝字当前,她不能真的不去。
桑榆院
沈静宛坐在王氏旁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祖母,叔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您老人家去看她吗?”
王氏面色不悦,她何时被这个儿媳这般打脸过。
此次,她竟然责罚了她的心腹赖妈妈,打成那个样子。
难道这柳氏真的如静宛所说,被撞坏了脑子,转了性子?
正思索着,穿着天青色常服的柳逢春便到了。
“问母亲安。”
柳逢春体态偏胖,但仪态还是很好的,行礼周到。
“哼”王氏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那碗燕窝放下,“我还以为你眼中早就没有我这个母亲了呢?”
“母亲何出此言,儿媳不知做错了什么?”
柳逢春装傻充愣,看着眼前这个婆母,心中生不出一丝敬爱。
上一世,她对王氏处处尊敬。
拿出自己的嫁妆为她购置金贵药材、补品。
王氏若病了,她定是时时在床前侍奉,绝没有怨言。
可是王氏又是如何对她的?
见她身子越来越差,便在她卧病之际夺了她的管家权,交给了谢玉禾。
将她身边忠心的丫鬟全部换掉,克扣她的份例,甚至连大夫都不给她请。
这就是她当做自己亲生母亲一般敬爱的婆母。
当真是不值。
王氏闻言,眼睛一眯,做正了身子,摆足了婆婆的款,道,“我问你,你明明答应我,待宛姐儿及笄,便过继到你名下,为何出尔反尔?
你可知,自从你昨天出事,宛姐儿便一直守在你的床边,夜不能寐,心焦地连饭都吃不下,她这般真心待你,你怎忍心苛责?”
柳逢春看了王氏旁边的沈静宛一眼,差点笑出了声。
如此拙劣的伪装,她上一世怎就没看出来呢?
“若静宛当真是夜不能寐,茶不思饭不想,那她身上这件新衣又是什么时候换上的?
若她真的担心我,又怎会脂粉敷面,有这闲心打扮?”
柳逢春的话让沈静宛面色一白,她当然没有因为柳逢春受伤担忧不已。
这件衣裳是她昨日同柳逢春逛街时,柳氏给她买的。
至于发生意外,则是在柳逢春做马车回来的路上。
她因为没有和柳逢春共做一辆马车,这才躲过一劫。
王氏看了看沈静宛,先是一愣,随后平静了一下语气找补道,“孩子有这个心就是了,逢春,你这做长辈的,又何必计较这么多。”
王氏给沈静宛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说些什么。
沈静宛虽然有些不愿,但是也不得不听王氏的。
毕竟她的祖母说了,柳氏嫁妆颇丰,若是能过继到她名下,日后她出嫁的嫁妆便会由柳氏来出。
这嫁妆可是女子的依仗,嫁妆丰厚了,日后她在夫家的日子才能好过些。
“叔母,这件衣裳是您昨日给宛儿买的,宛儿是为了让您看着高兴,这才穿上的。
想着叔母看见我穿着这件衣裳,定会知道宛儿的心意。”
沈静宛说得恳切,王氏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柳逢春却并不买账,她知道,这都是沈静宛的伪装。
“还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