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星云是绝不会想去治理黄河的,那种苦差事,没个十年八年的回不了京城。像是大禹治水一样,本来他就在后悔。幸亏有个范讽,不然妥妥的自己要去出京治理黄河去了。想想,就后怕。
若要范讽来主持都水监,赵祯还算满意,只是有些担心的问道:“他能行么?”
赶紧的孙星云打着包票:“怎么不行,臣将方法给他一说。他若是再不会,那就是猪了。”
败家子总是这么奇葩,赵祯想了想:“朕便信你一次,陈琳,你去传旨让范讽觐见。”
陈琳躬身退了出去,孙星云毫不客气的拿起桌子上那块糕点就要往嘴巴里塞。
赵祯一把夺了过来:“朕的东西你都敢抢,不怕杀头么。”
孙星云嘿嘿的笑着:“这里又没外人,在人前我什么时候有这胆子了。”
我?这厮连臣都不自称了。
赵祯并没有恼怒,反正文德殿没有别人,他倒挺享受这种平等的感觉。
“坐吧。”赵祯踢了张凳子给他。
败家子毫不客气的坐下,往嘴里塞了块糕点,然后又藏袖子里两块。
“给朕留点。”赵祯不乐意了……
这个时候的赵祯是放松的,自古帝王无朋友。他们也渴望友情,鬼使神差的,赵祯和孙星云成朋友了。
“你说的那大炮,真的如此神奇?”
孙星云拿起桌子上的毛笔,画了一张大炮的图片。
赵祯一看,登时脸色一沉:“下流!”
用毛笔来绘图,岂止是有难度,是非常之有难度。
孙星云画的这副大炮,一根炮管加两个车轮。偏偏这毛笔一点不好用,画出来的大炮似极了男人身上那不可描述之物。
孙星云一愣,看着自己画的那副图哈哈大笑:“陛下,这就是大炮啊。”
赵祯一惊,再看这幅大炮图,更是大怒:“胡说八道,此物搬到城墙上,岂非被人笑掉大牙。我大宋朝脸面何在,不行!”
孙星云摸了摸额头:“唉,陛下不是这大炮下流,是臣没话好,我再画一个给你看看。”
孙星云取过另一张宣纸,这次他没有客气,而是仔仔细细将大炮外观还有炮弹给绘制了出来。
“陛下请看,以铜为炮管,内装火药。炮弹带有引信,放入炮管后点燃炮膛引信。在火药的推力下,炮弹出膛打入敌方阵地,即可伤敌。”
赵祯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炮弹?”
“火药,陛下臣得先研制出来火药。有了火药,才能显示出其威力。火药的威力足以开山裂石,凡人之躯怎能抵挡。”
“休得骗朕,火药朕见过。世上怎会有如此威力火药,火药不过是能爆燃罢了。 ”
赵祯小时候是见过火药的,真宗宫里曾有炼丹师。那些道士就喜欢用火药来装神弄鬼,幸亏刘太后执政的时候觉得这些道士妖言惑众,将他们全部赶出了宫中。
不过这时候的火药威力极其有限,并没有爆炸之功效。
“陛下有所不知,火药若是配比得当,可有雷霆之威。臣还请陛下成立火药作坊,以备朝廷之所需。”
火药作坊,大宋朝专门研制火药而用。
赵祯却有些犹豫:“治黄加上边关军饷,国库钱已经不多了。许多臣子都上书说朝廷官僚体系过于庞大,朕开了一个都水监,若是再设一个火药作坊,恐有人反对。”
大宋朝三冗,冗兵冗官冗费。
冗兵,军队成为政府招降纳叛、安抚起义民众的工具,势必造成军纪涣散,军队战斗力下降。导致北宋对辽国、西夏的军事颓势。
冗官,各级之间虽然形成了一定的相互牵制,但是文官制度的行政效率明显下降,巨大的官俸支出也造成财政负担。
冗费,由前二者导致,在加上每年向辽国和西夏缴纳的岁币,是财政问题雪上加霜。
这三者对北宋的影响,历史学家一言以蔽之,“积贫积弱”。
如何解决三冗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操之过急。孙星云也并未向赵祯提出过此事,今日赵祯这么一说,孙星云干脆便提了出来。
“陛下,臣有句话已经憋了许久了。咱们朝廷官员体系众多,反而办事效率更为低下。再者官员之前互相推诿扯皮的事屡见不鲜,还有就是光是官员俸禄朝廷就开支巨大,陛下应该想想办法裁撤官员。有德者居之,无能者裁撤。”
赵祯心中一动,这话正是说中他的心坎:“朕又何尝不知,可裁撤官员做得好,朝廷和百姓减轻负担。做不好,会生内乱。”
孙星云默然,确实如此。盲目裁撤必然引起官员反弹,他们会懒政怠政以对抗朝廷。再者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若没有一个统筹的计划,贸然裁撤官员并非上策。
突然孙星云灵光一闪:“臣倒是有一主意。”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陛下何不将官员调到都水监,或者火药作坊。”
赵祯一怔,不由得大喜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将京中多余的官员,全部调到都水监和火药作坊去。这样既解决了人员配置问题,又可以使朝廷官员体系瘦身?妙策,妙!”
孙星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