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被她堵了回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嘴,半晌才梗着脖子道:“我忙工作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孩子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你是女人,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你没把孩子教养好,这就是你的错。”
陶兰冷笑:“你说这话不觉得羞耻吗?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只生不养,你这个甩手掌柜做的倒是轻松。女人在家相夫教子,男人在外面养小三花天酒地吗?”
“闭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提这个干什么。我又没把人带家里,也没让她们出现在你面前碍眼。看看圈里别人家,你知足吧。”
陆川声音恼怒。
陶兰却听愣了,所以陆川还觉得这是为她好?要不是她想方设法弄来药,让陆川没办法睡女人,谁知道会不会搞出什么私生子!
他竟然还理直气壮说是为她好,贱男人!
陶兰深吸了口气,突然挤出了一个笑:“好,这事我们不说。说说另一件事吧。”
她目光下移,落在陆川裆部。
“你怨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云帆,但你别忘了,他是你亲儿子,不是外人。你这些天喝的补汤,材料可都是他给你弄回来的。”
“什么?”陆川愣住了:“他弄回来的?”
“是,我这些天一直守着你,伺候你。家里公司可不都是云帆在管理,他尽心尽力给你找来上好的补汤药材,你反倒埋怨他,还打他,把孩子打成这个样子,你真狠心啊。”
陶兰看着地上的血迹,眼圈通红:“孩子是犯了错,但都是被人蛊惑,怎么能往死里打……你从小就对云帆态度一般,是不是在怨我?”
她怀上陆云帆的情况比较尴尬,说起来跟现在的周欣然一样。
她和陆川是在沈桥和李韵订婚当天喝醉酒发生关系,孩子也是那一晚怀上的。
那个年代也不盛行打胎,她故意在李韵和沈桥面前暴露自己怀孕的消息,几乎是逼迫陆川娶了自己。
陶兰想起这件往事,神情有些恍惚。
陆川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对云帆这么严厉,严厉到苛刻的程度。
明明云清比云帆更混账,更不靠谱,三天两头捅娄子,也没见他对云清怎么样。
思及此,陶兰眼圈通红,质问:“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陆川表情晦暗,眼底漆黑,仿佛一团浓墨。
他淡声道:“你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还是你不想承认?”陶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表情凄楚:“我刚刚远远听到,你要把云帆赶出家门,你说你恨不得掐死云帆,有谁会对亲生儿子恨成这样,你还说你没有!”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想和你说这些。”陆川操纵着轮椅要离开,被陶兰拦住了。
她这一刻确实情绪上头,非要要个答案,就好像魔怔了一样。
这也确实是她几十年来的执念。
陆川不耐烦,一把将她推开。
陶兰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尾椎骨传来刺痛,脸上之前被打的巴掌印也火辣辣的。
她捂着心口,呼吸不畅,嗓子眼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通红的眼睛望着陆川,像是悲痛,又像是不可置信。
陆川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没想到自己这一推力气这么大,神情有些不自在:“都,都说是你误会了。行了快起来,别坐在地上让人看笑话。”
他说完就尴尬地操纵着轮椅离开了。
没有道歉。
陶兰看着他的背影,胸腔起起伏伏,通红的眼睛透出几分恨意。
“阿姨,你怎么坐地上,快起来。”周欣然匆匆跑过来,将陶兰从地上扶起来,满脸担忧:“是陆叔叔打你了吗,太过分了,你们夫妻这么多年,他怎么能打你。”
陶兰怔怔望着她,看着她说要和陆川理论,突然清醒了。
“没事,只是夫妻间的一些口角。”
她将刚刚的事情敷衍过去,眼眸闪了闪问道:“刚刚见到云帆了吗,你们有没有说上话?”
周欣然眼神瞬间暗淡下来,摇摇头,抿唇委屈:“没有,他不理我。”
陆云帆不恨她,不生气,现在是把她当空气,就像是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仿佛她是透明人。
这比恨她还要让人难过。
陶兰叹了口气。
这难道是报应吗?云帆也走上了和他爸一样的老路,周欣然跟她以前的处境何其相像。
甚至比她还要糟糕,至少陆川不会把她当空气。
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想帮周欣然一把。帮了周欣然就仿佛帮了当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