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头虽然外表长得粗犷,却能从一个贫苦农家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那可绝不是一般人!
就从手上干涸的灰泥来判断,王家村墙体表面抹的那些东西绝非寻常之物!
只一个晚上就变得如此坚硬,若是彻底里外干透,只怕那强度越胜于夯土!
罗大头心中忐忑不安,带着几个人出了客栈,直奔县衙后面那片空地。
刚到地方,就看到前面有不少穿黑衣的捕快,叶凡在那堵灰墙前指手画脚,好像是在说着什么。
罗大头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赶紧带着人躲到了街角处,偷偷往这边观看。
这家伙还真没猜错,昨天可把叶凡给气坏了,今天一大早就报了官。
现在是刘捕头在这儿查访案情,记录墙体的损毁状况,也好据时实上报。
“刘捕头,瞅瞅这墙给我们弄的?都是罗大头这个王八蛋带人前来捣乱,这事儿可得还我们一个公道!”
看到叶凡气成这样,刘捕头笑着说道:“放心,有这么多人证,这事儿谁也遮掩不过去。”
“我这就回去禀告县太爷,要真是罗大头干的,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刘捕头天生是个大嗓门,罗大头在街角听得是清清楚楚,心中后悔不迭。
看来这酒实在是误事,昨天晚上昏了头了,带着人闹这么一出,看来情况是大大的不妙!
与其闹到公堂上,还不如丢点面子,把这事情现场解决。
想到这里,罗大头把心一横,满脸堆着笑便走了出来。
“唉呀,罪过罪过,昨天我吃醉了酒,带人前来嬉闹,实在是不成体统,我向叶公子赔罪了!”
罗大头说着,先给叶凡来了个一揖到地,态度显得极为诚恳。
然后又对刘捕头说道:“刘班头,千错万错,都是我酒后失德,绝对是认打认罚,没有半句怨言。”
“只不过这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是去劳烦县太爷,实在是不值当的啊。”
这话还真说在了点子上,刘捕头可深深知道黄炳文的脾气,那绝对是懒出花来了。
不管是什么案子,这位黄县令都是一听就烦,谁去禀报案情,都得挨一顿数落。
想到这里,刘捕头向叶凡说道:“叶公子,这事儿你是绝对有理的,只要闹到官府,肯定得有个说法。”
“可说到底这也是件小事,无非是赔钱认错,既然罗庄主认打认罚了,我看不如咱们私下解决?”
刘捕头在这做调解工作,叶凡便知道这事儿不能太过追究。
若是不给人家这个面子,只怕以后就不太好相处,不能因小而失大。
叶凡压住了火气,说道:“刘捕头既然都开了口,这可是天大的面子,我叶凡怎能不知进退。”
“这样吧,昨天我好几个看墙兄弟的衣服被扯坏,人也被打了,每人得赔以外全新的三套衣服,还有汤药费。”
罗大头赶紧答应道:“好好!我全答应,就请叶公子在县城任选一家裁缝铺,给这几位兄弟做衣裳。”
“每个人我再赔上一百文,回去好好补养,这么着就行了吧?”
叶凡冷冷地说道:“我们的墙给弄得乱七八糟,这笔账怎么算?”
罗大头装作惋惜的样子,来到这墙边用手摸着昨晚上按出来的掌印凹坑。
“哎呀…昨晚我实在是喝多了,竟然做出这种荒唐事,我这就去求县太爷,多给你们王家村一天工期。”
“你们在此地的住宿饮食的费用,全都由我罗大头一人承担,不知叶公子满意不?”
叶凡盯着罗大头,嘴上没有说话,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要说一个人脾气暴躁,跟谁都毫不退让,这虽然算是能耐,但性格却有着极大的局限。
而罗大头明明是个粗人,平时在庄子里说一不二,可以说是为所欲为。
但此时又能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真是有点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意思!
像是这种人,绝不能小觑!
“既然罗庄主认错悔改,叶公子,我看咱们见好就收,就饶过他这一回吧。”刘捕头笑着说道。
叶凡不动声色,点头答应了赔偿方案,便带着人开始重新补墙。
罗大头装作和刘捕头说话,实则一直偷偷观察王家村那些工匠是怎么干活的。
本以为要把围墙外面的黏土全部砸掉,可是没想到,这些人现场搅拌了一些灰泥,直接就抹到墙体的凹陷处。
没过片刻工夫,这堵墙又变成了溜光水滑的模样。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罗大头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若是普通的黄土涂层被祸害成这样,就必须全部砸掉,然后重新涂抹,否则的话凹陷处会黏合不牢。
而王家村这种涂料可以直接涂抹,可见其粘合力远胜于粘土。
偏偏干透之后硬如铁石,比起土坯不知硬了多少,自己这辈子也没见过这种神奇之物!
等待着人回来之后,罗大头饭也吃不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对策。
正在着急的时候,外面有人推门进来,正是自己的心腹罗小黑。
要说这个罗小黑可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