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罗大头可是一脑门的官司,阴沉着脸来到小院门口,有节奏地敲起门来。
牛猛和叶凡赶紧装作低头喝茶的样子,就看到罗大头四周看了几眼,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小娘们儿长得这么水灵,嗓子又好,结果居然是罗大头养的外宅!”
“兄弟你是不知道,这个罗大头也是个穷人出身,娶了罗庄财主的闺女,这才慢慢发了家。”
“他那个老婆是个悍妇,凭着娘家势力根本瞧不起别人。罗大头经常鼻青脸肿,都是他老婆打的,早就成为笑柄了!”
牛猛发着牢骚,对叶凡也更加地佩服起来。
刚才玉兰姑娘过来求情,人家叶凡就能从只言片语中看出不对劲,事实证明,这判断真是准到了极点!
“我还纳闷,这小女子怎么天快黑了才出来卖艺,弄了半天是和罗大头一伙的!”
叶凡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怒火升腾!
自己和罗大头公平竞标,可是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下三滥,上来就搞歪门邪道。
今天要不是牛猛为人仗义,又眼疾手快,就凭自己这小身子骨,后脑勺吃上几棒子,还不定什么后果呢!
想到这里,叶凡说道:“这罗大头和小爷我玩阴的,那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工程竞标要紧,等事情过了,我要让这个罗大头身败名裂,没脸出门见人!”
因为明日就是官府举办的招标会,二人回去之后也加紧准备,对工匠们的技艺又进行了一次突击考核。
还把最近烧窑制作的新型建筑材料清点一遍,做到了万无一失。
次日清晨,叶凡带领着工匠出了客栈,浩浩荡荡直奔县衙。
县衙门口的青石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地面全都是青石铺路,看起来颇有点气派。
此时已经聚集了数百人,一看都是县城各庄的工匠,明显都是来参加竞标会的。
一直到日上三竿,黄炳文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登上了搭好的高台。
“县城文帝庙和城墙急需修缮,请各位族长来就是择优选拔,价低质优者便可承揽工程。”
“今年有个新规矩,你们各自维修一小块工程作为样板,本官和县丞县尉共同评判,优胜劣汰。”
一听到今年改了规矩,大多数人都变得兴奋了起来!
因为往年主要是县丞吴康主抓这件事,损人收受贿赂习以为常,想要拿到工程就得大出血。
而今年由县令主抓,还公开比试,机会可就大了许多!
黄炳文说完,打着哈欠就要下台,却听到有人提出的异议。
“县令大人,罗家庄每年主揽工程,别家都是帮着打打零工,今年也应该以我们为主啊!”
“别的不说,就说我们罗庄打的土坯,这方圆百里有谁比得上?不服的可以现场比试!”
罗大头扯着嗓子大声吆喝,手下的那一大帮工匠也纷纷鼓噪,场面十分混乱。
黄炳文这官儿当得极懒,最烦这种操心费力的事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随口说道:“既然这么说了,那各家都拿出本事,把打好的土坯拿出来比对一下。”
“土坯是工程的主体,若是在这上面差别太大,我看其他的也不用比了。”
罗大头兴奋得两眼发亮,只因为罗庄打造的土坯确有独到之处,有十足信心拔得头筹!
栓子不由得暗暗着急,小声说道:“叶大哥,这可坏事了,罗庄的土坯坚固无比,咱可都比不了!”
“啊?这是为啥?”叶凡好奇地问道。
栓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曾经到罗庄干过这活,他们的土坯之所以这么坚固,是因为里面加了东西。”
“罗庄土质特殊,特别适合种植苎麻,平时主要靠这个来换钱,所以有大量的剩余。”
“苎麻用水沤烂后,就可以把里面的麻筋弄出来,弄进土坯里打结实,就格外的坚固耐用!”
张石头也说道:“他们那儿就产苎麻,都不用花钱,可咱们要是学着这么弄,那可得多花不少钱啊。”
叶凡点点头,心里也明白,土坯里面加稻草或者木纤维,是由来已久的技法,在古代便十分常见。
可这些材料比起苎麻的麻筋,不管是耐用度还是粘合力都差了不少,这可是罗庄天然的巨大优势!
即便是这样,叶凡脸上依旧挂着轻松的笑容,像是对此事毫不在意。
三两下挤到人群最前面,提高了声音说道:“县令大人,老百姓也不懂得土坯好坏,咱不如换个比法。”
黄炳文看到是叶凡说话,不由得脸上露出了笑容。
还记得是此人上次来不少锦旗,现在还挂在县衙大堂,前几日中书令下来巡查,对自己是大为褒奖。
心里一高兴,便说道:“怎么个比法?若是合理,就按你说的办。”
叶凡朗声说道:“修缮城墙和文帝庙不光要建材好,砌墙的粘料,外表的涂层都要有讲究。”
“咱就各展其能,每家砌出一堵墙来,高一丈,厚一尺,五丈长,让大人和百姓们一起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