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提着大包小包走进这间宿舍相互说着“你好”开始,我们知道,接下来的三年我们就是彼此陪伴的“家人”。 我第一次“群居”,短暂的适应后,便彻底爱了这种新鲜没约束的生活。没有爸爸妈妈的管束,我们一起熬夜晚睡,用垃圾食品代替正餐,她们还会扯下电话里妈妈刚让穿上的秋裤说我老气横秋。我们没有代沟,不需要考虑说话的禁忌,我们有相同的喜好,还有整夜整夜都聊不完的话题。 很快,我们六个就好到不分彼此,是那种一碗泡面都能分成六份的好,有人吃面,有人喝汤;是那种凌驾于男人关系之上的好,“追我就要善待我的姐妹。”还是那种一起挤在厕所里,有人拉屎,有人刷牙,有人洗衣,有人站在门口吃东西,大家还能津津乐道聊着天的好。 仅一个月,我们的关系就好到了难舍难分。开学二十多天后的国庆节,是大家认识后的第一次分开,我们哭着拥抱告别,甚至超过了一个月前和爸爸妈妈分离时的忧伤。七天漫长假期结束后,我们彻夜未眠,吃着从各自家里带来的特产,把积累了七天的悄悄话聊的兴致勃勃。 但是,三个女人都能上演一出好戏,何况六个性格迥异的女生。相处久了,性格上的不同,还是把我们分割成了三个小团体,老大和老四,老二、老三和我,还有独立老五。 老大和老四成熟一些,她们会化妆,穿着打扮时尚前卫,说话动作老成,在她们面前,我们显得幼稚了许多。老大性格奔放火辣,很容易就和人打成一片。她第一次带我们去喝酒,我们看着她辗转了三四张桌子,我们还在感叹她朋友真多,她却说:“都不认识,不过这就认识了。”老四是宿舍里唯一一个抽烟的女生,她第一次掏出烟习惯性的递到我们面前时,我们都惊讶的摇了摇头。她收回手,熟练的点上了一支,她说:“抽了好几年了,戒不掉。”我们看着她坐在窗边吞云吐雾,像极了一幅画。 老二、老三和我,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来自小城市里不太富裕的家庭,类似的成长环境让我们更近一些。小到对食物的喜好,大到三观的统一,我们都很契合。除此以外,我喜欢她们的另一个原因,是从我们报了生日,排了号开始,她们就真把我当妹妹一样。在我赖床不起时,她们替我打水打饭,还监督我吃下;在我逃课偷懒时,她们一边责备我,一边又帮我摆平老师的点名;我愁眉不展时,她们流着泪对我宽解安慰;在我遇事不知所措时,她们整夜为我出谋划策。她们确实是我“朋友不在多,一两个足矣”的最好诠释。 我们并没有冷落老五,虽然她后来指责我们孤立她。她逐渐脱离我们的主要原因在于她明显的“重色轻友。”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分给了爱情,她缺席我们的约会为了陪男朋友吃饭,她不参加我们的活动为了陪男朋友上网,甚至后来,她连宿舍都再难得回来一次。好不容易碰上面,但她的话题却永远围绕着她的男朋友。她会打断我们的话题,而我们对她的话题又提不起兴趣,久而久之,确实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虽然,我们内部有分歧,有矛盾,但一致对外的心从未瓦解过。 那天老三打水回来,走路时摇晃的热水瓶不小心蹭到了隔壁宿舍的一个女孩,老三主动道歉,她仍不依不饶,拉着老三不放。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更是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她开始在老三头上指来指去。 老大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说:“你够了啊,别得寸进尺。” 见我们人多势众,她灰溜溜的走了。但很快,她带来了她一宿舍的人,把我们堵在了自己的宿舍里。 这是我第一次打架,比起愤怒,更多的是激动,打得太过兴奋以至于完全没有感受到手指甲被掀翻的疼痛。宿舍外围了很多人,但都没人敢进来劝解这失控的场面,直到打的她们一一道歉,我们才停了下来。 老四拉过来一张凳子坐下,熟练点上一支烟,看的她们一愣一愣的。 老四说:“说吧,怎么办?” 我们每个人大大小小都挂了彩,但相比她们一个个顶着鸡窝头,衣衫不整的样子,还是好了许多。 最后,她们替我们收拾好了一片狼藉的宿舍,还递上一张饭卡。 那晚,我们拿着那张饭卡,买了六只大鸡腿,还刷了啤酒零食,直到刷完上面最后一毛钱。老三为了感谢我们的“拔刀相助”,更是拉着我们去学校外的烧烤摊,给我们一人点了一只烤鸡头。 为什么是烤鸡头?因为便宜又耐啃。一块五一个,鸡头下面还连着一根长长的鸡脖子,烤好后,裹上一层辣椒,我们可以啃半个小时。 我们一边啃,一边饶有兴致的谈论着几个小时前那场令我们血液澎湃的打斗。 这件事后我们“声名远播”,再没有人来挑起事端。 老二和老三,是被我们带坏的好学生。她们一节课不落的上完了一学期,结果挂科数量却远高于我们。 “这是什么道理?!”从她们摔掉书本起,我们宿舍便开始了轮流上课。 我们六个人分成了三组,每组两人,每两人负责一堂课。去上课的两人一要完成课堂笔记,二得想办法应付老师的点名,一直倒也没穿帮。合作的很愉快,也很顺利,就这样完成了三年的“学习”。 毕业时,各种聚会,在一次和学校领导的聚会上,一位老师过来问我:“你是我们班的学生?” “当然是呀!” “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