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济州大约要走半个月,好在已经入春,一路上都未曾遇到什么困难,闲暇时被裴湛带去跑马,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的来到了临近济州的云山镇。听闻这一带匪寇肆乱,裴湛一行人恰逢遇到了将将打劫完云山镇的匪寇,民众四散,马车无法行进,便只得下车疏散。
“容青,你去寻府尹来,都已经乱成这般了,竟还无人管辖。"裴湛气得脸色黑沉,宁姝窈藏在马车上探出脑袋,“二郎,怎么了?”
裴湛语气转变:“没事,你在车上不要下来。”容青登时领命而去。
只是不待容青把府尹寻来,那伙儿匪寇便又折返回来了,裴湛身边的护卫均都留在了宁姝窈身边,他本人提刀上前。
一把弯月刀砍来时宁姝窈恰好伸出脑袋焦急的看裴湛:“二郎小心。”
裴湛堪堪闪身躲过,反手剑刃砍在刀刃,兵器相撞,发出铿锵的声音。
因着宁姝窈现身,容貌被匪寇瞧见,贪婪的视线流连在她身上,宁姝窈顿觉恶心,缩回了脑袋,主仆二人缩在一起心惊胆战的听着外面的打斗声。
只是令裴湛未想到的是匪寇人居然这么多。侍卫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一个不留神间,匪寇跳上了马车,掀开了车帘进了里面,宁姝窈吓得心神俱震,竹苓拦在身前强撑着保护她。
匪寇狞笑着把手伸了过去。
好在有侍卫及时发觉,跳上去和那匪寇缠斗在一起,马车虽说宽敞,但也容纳不了四个人,其中二人还是彪形大汉。
很快,马车在激斗中翻车了,缓缓向一侧翻了过去,裴湛被几人缠的无法脱身,马车在倒地的一瞬,宁姝窈的脑袋磕在了马车的窗沿上,骤然间脑袋嗡的一声。竹苓吓得泪水涟涟:“娘子,娘子你别吓奴婢啊。"宁姝窈侧躺在那儿,阖着眼一动不动。
恰好容青带着府尹的队伍回来了,加入了战局,匪寇眼见形势不对登时转头就离开,裴湛劈开了那马车便瞧见宁姝窈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躺着。
他目吡欲裂,上前小心翼翼地拖着人抱进了怀中:“裳裳,裳裳醒醒,别吓唬我。”
府尹满头冷汗,他也未曾接到通知丞相会莅临,何况还是如此低调,云山镇匪寇流窜,官府的人也是苦匪已久。裴湛赶紧抱起宁姝窈上了府尹的马车,先暂时歇在了云山镇,寻了当地最好的大夫治伤,又不放心,派人前去济州城内寻了大夫来。
大夫瞧过后便说:“娘子外伤倒是没什么大事,已经上过药了。”
裴湛又问了一次:“当真没事?”
大夫再三确认:“确实没事。”
“那她为何还不醒。"裴湛忧心忡忡。
“这…伤到脑袋本就会昏厥,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醒了也莫要来回走动,卧床休息最佳。”
竹苓给了大夫银子后大夫便走了。
裴湛守在宁姝窈床前,自责不已,宁姝窈小脸煞白的躺在床上,脑袋上裹了一层纱布,瞧着可怜不已。他便一直在她床前守着,容青在外间回禀:“大人,府尹求见。”
裴湛冷淡道:“不见,叫他收拾了自己的烂摊子再过来见我。”
此事不仅关乎百姓,更叫裳裳受了伤,裴湛由原本的三分怒火径直变为十分,直恨不得去把那些匪寇砍了才好。“是。“容青没说什么,离开了屋子。
裴湛在宁姝窈床前守了一天一夜,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趋势,他从最初的忧心变得有些暴躁,却害怕吵到她硬生生的忍着,忍到双目猩红,一张俊脸上胡茬都冒了出来。“把济州最好的大夫全部给我寻来。"裴湛对容青道。“大人莫急,大夫不是说原就是娘子伤过脑袋,眼下恢复肯定是会慢些,不妨再等等……"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在裴湛冰冷的目光下噤声,“属下这就去。”已经许久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疯癫的模样了。床上,仍然在熟睡的身躯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手指头,但却无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