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你体谅,可没带就是没带,不能拿出来无法证明写了还是没写。有赏有罚才能规范,就算丢了,那也是自己不上心。我看崔小娘子话也不真,若以前的总丢,为何到今日才说?依我看,不如让她们把昨日的作业再写一张。”崔如英叹了口气,不得不又站起身,“先生,学生刚才也说了,每日写两张,字虽丢了,可却明白先生留作业的用意,既温故了,那作业丢与不丢就不打紧。况且,学生只以为自己的会不见,没想过楚小娘子的也会不见,若早知道,的确该早说的。不过学生想着,大约是丫鬟来学堂打扫,又碰巧字掉在地上,看见时就给扔了。”听崔如英这样说,黄先生还有几分赞赏,“好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下回小心些,也别留在学堂了。你每日写两张,懂得上进,不错。”
黄先生按了按眉心,道:“崔小娘子你也坐下吧,楚玉珠,你也坐下。”
三个人,这个坐下那个又站了起来,黄先生也说不过来。
楚玉珠这回却不愿意坐了,从小到大,她哪里吃过亏,再加上性子娇蛮心直口快,楚玉娴让她不痛快,她就让楚玉娴不痛快,叫她以后还敢胡说。
“楚玉娴你住口,都说了这么多遍丢了丢了,你就是不信,非在这为难,我们问心无愧,既然写了凭什么还要再写一张。你说我们没写,可我们二人的作业都丢了,我看就是你偷拿的。
什么丫鬟收拾的,我的作业放在这儿,我倒要看看哪个丫鬟敢收拾!”
楚玉珠说话跟倒珠子似的,一通话说得极快,黄先生想插嘴都没机会,再说下去,事情准得闹大了。黄先生这回头是真的疼,虽然和安定侯有旧交,可是毕竟是外人,这又是府上小娘子们拌嘴,还涉及闺誉,他哪里好断是非,“好了好了,都先坐下,你们都坐下。”楚玉娴心里又惊又怕,惊的是楚玉珠这番话,让她心里一紧,怕的是真发现是她让侍女偷的怎么办。她让丫鬟拿崔如英的字,是为了欺负她。昨儿丫鬟拿来两张,说有一张是三姑娘的。
放回去也来得及,但楚玉娴没有。
早来被先生夸,看作业没写还被夸不。
年纪小,很多事不能做周全,又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儿,楚玉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着急眼泪就出来了,“你胡说,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儿?我拿你作业作什么!”
楚玉珠道:“我还觉得你胡说呢,再说了我胡说了你哭什么,你说我撒谎我都没哭,你倒还有脸哭?我看就是你拿的!”
楚玉珠现在就像个炮仗,一点就着,本来丢了作业就烦,“哭什么哭,先生,我要找我母亲去!”崔如英站在远处面露惊恐,楚玉娴双眸含泪看向黄先生,黄先生也头疼,他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都是世家贵女,如有偏颇,不好交代不说,更愧对师长这一身份。做先生的,哪里管得了这样的事儿,“唉,这……”楚玉珠已走,楚玉娴也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只留崔如英和黄先生在屋里。
崔如英低着头,像是被吓到一样,黄先生安抚道:“你别害怕,是非公允会有定夺的,我相信你们是写了的。”只不过如今已不是楚玉珠和崔如英写没写作业的事了,而是谁拿了二人的作业,事关世家小娘子的名声,侯府必然能给一个交代。
黄先生是不相信楚玉娴拿了的,只是刚刚她脸色不对,但就算她真的拿了,恐怕也会顾及侯府脸面。黄先生低头看了眼崔如英,崔如英一脸惶然无措,他道:“先坐下看会儿书吧。”
一会儿恐怕也得去前头。
不赶巧,今儿孙惠茹特地去正院请安了,这会儿不在燕辉堂。
倒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为了夸自己女儿连着三日都去了学堂,安定侯总说楚玉珠不上进,懒散怠慢,可能早起就证明她有学习的心思。
本想第一日就去,忍三日了,孙惠茹现下真的忍不住了。
钱夫人这些日子忙着孙儿的满月礼,但也没忘了孙女。说实话,头些年璋哥儿未出生,钱夫人最疼的就是楚玉珠。
说起来楚玉珠养成这样的性子跟她也有关系,长房虽然孩子多,可楚庚淳并非钱夫人亲生。他小娘早些年得宠,如今孩子大了,性情温婉诸多谦让,可从前的事记着,长房又一直想争爵位,钱夫人怎会太亲近长房的孩子。如今三房有了孙儿,听孙惠茹说孙女也知上进,自然高兴,可高兴了没一会儿就有人进来禀告。“奴婢见过夫人,见过二娘子。二娘子不好了,三姑娘正满府找您,像是受了委屈。”
侯府孩子多,按照长幼排的,楚玉珠前头有长房两位兄长,在侯府她行三。
楚玉珠先回的燕辉堂,得知孙惠茹不在,就来了正院。她吃饱了跑得也快,本来身边丫鬟劝她等孙惠茹回来再说,但她生气,谁来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