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响起的时候,走廊消火栓的玻璃门恰好倒映出楠屿走到门口的模样:粟发少女轻轻抿着柔嫩的唇瓣,一双小鹿般的黑色眼睛干净剔透,半藏在黑色的直睫毛下,透出纤弱感。
站到新家门口掏出钥匙,看着陌生的大门,楠屿轻轻眨了眨眼,心脏里堵塞的闷沉感须臾消散。
“新的环境会带来新的心情,也许你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朋友开解提议的话语在楠屿的记忆中响起,不久前楠屿还对此将信将疑,觉得这可能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的麻烦事情。
此时,楠屿耳边由于神经衰弱带来的喧嚣声明显降低甚至感受不到时,她由衷地觉得搬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楠屿将钥匙插入门扉,准备迈入新家,正式迎向她来到塔河这个海边城市的新生活。
这时,她突然听到一阵奇异的声响,仿佛是什么湿滑的巨型生物在干燥的地面上滑过,湿漉黏腻,轻盈又厚重,伴随着无法言语的诡异低喃声,难以言喻的喧嚣和神秘。
楠屿握着钥匙的手指发僵,在微妙的短促停顿后,楠屿平静地转动钥匙打开了房门。
门扉打开的清脆声音响起,入门巨大的落地窗映入眼帘,窗帘未拉拢,正午刺眼的金色阳光大大咧咧地投射着,楠屿听到的那种怪异声音像是害怕暴露在阳光下的幽灵,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楠屿安静地站在一秒,接着,她露出清浅的笑容,漆黑眸子里跟着浮动柔软期待的亮色。
又是神经衰弱带来的幻听……
楠屿对刚才听到的怪异声响如此认为。
自从某一日醒来后,楠屿突然听到了一系列怪异的声响,她饱受折磨,难以入眠,憔悴不堪,去医院被诊断为压力太大引发的神经衰弱,对声音过度敏感。
楠屿遵从医嘱进行了治疗,但效果不尽如人意。楠屿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拥有精神分裂等疾病,然而检查报告一切正常。
时间久了,楠屿只好与耳边过于敏感的幻听共存。
一秒的站立后,楠屿拔出钥匙,有些激动地走入新家。
因为她清楚地感知到,当她开门看到新家内部的一瞬间,她耳边不再有任何奇怪的声响,所以她认为这可以归功于搬到新家的作用。
采光极好的新家,大把大把的阳光。
明亮的阳光让人感到高兴,可以缓解压力。
看着满目的好阳光,楠屿心中无声地总结着,接着,她检查了下新家的家具、卫生、物品等等,确保自己可以在今日顺利入住。
“奇怪,怎么少一个箱子……”楠屿清点完东西后皱起眉。
楠屿环视一周,靠在新家大门的门槛上,纤细的手指捏起手机,正准备打电话询问搬家公司,忽然间,她耳朵又听到那诡异的黏腻声音,楠屿下意识揉了揉耳朵,她的耳朵陷入了一阵轰鸣声中。
是因为找不到行李压力变大了,所以又幻听了么?
楠屿无奈地想,好吧,看来疗愈之旅还很漫长。
楠屿侧了下脸庞,一缕柔软的粟色发丝从她的耳边滑落,轻柔地贴在面颊上,她的视线触及到一处,睁大漆黑双眸。
楠屿低低发出声“咦”,她握紧手机走过去。
楠屿搬入的这个小区是一梯两户结构,公摊面积小,邻居家门就在旁边。
楠屿看到一个大纸箱子靠在邻居家门。
好像是她用来搬运行李的箱子?
楠屿走过去,看到箱子上有搬家用的序号贴条,一下子确定了这就是她那个找不到的唯一箱子。
怎么会出现在邻居的门口,刚才有吗?楠屿蹙眉,她过来的时候一心只顾着看自己的新家,确实没注意邻居的情况,楠屿心中疑惑,她抿紧唇,心脏紧张地跳动,忽然担心邻居有什么问题,比如是偷东西的变态之类的。
楠屿耳边的怪异蠕动声越来越激烈。
楠屿深吸几口气,缓解紧张情绪。
这个小区的安全性还是不错的。
别胡思乱想,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也许只是搬家公司漏掉了这个箱子,毕竟两个大门的距离很近。
耳边诡异黏腻的声音停顿一瞬。
楠屿得到了喘息,她赶紧伏低身体,抱住箱子,正准备回新家时,面前邻居的大门突然打开。
楠屿脑袋懵了下,本能抱紧怀里的大箱子,抬眼看过去。
房间很暗,窗帘应该都是拉拢的。
他这个点在睡觉吗?
楠屿的瞳眸倒映出少年的模样,他苍白的肌肤半隐在黑暗中,高挑瘦削,下巴尖细,五官优越俊美,有着黑色的头发和冷漠的祖母绿眼睛。
少年垂首,沉默无言地看着楠屿。
楠屿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明明是漂亮的罕见浅色瞳眸,却一点光泽也没有,就像是看不到她一样,不将她放在眼中,毫无反应。
这是种很诡异的感觉。
楠屿胡思乱想着,她尴尬抱起怀里的箱子,解释道:“你好,我叫楠屿,是刚搬到你隔壁的住户,我的箱子正好在你门口,我过来拿箱子。”
少年的眼球转了下,视线落在楠屿怀里的箱子上。
他淡淡开口,语调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