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检查她的牙齿。
其实那个时候,应倪没那么爱吃糖了。因为她已经无限量吃了整整一年的糖果,早就腻味。
虽然不再渴望,但心心情不好就含棒棒糖的习惯延续到了现在。
扶手箱里什么都有,光巧克力都好几种、应倪挑挑选选,拿了个青苹果口味的棒棒糖。撕开后塞嘴里,也没了困意,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桉看。
男人开车时似乎都很认真,但又没那么认真。记得周斯杨开车时,浅窄的双眼皮会略微坤开,露出的琥珀色眼珠像淬了光一样亮。看着全神贯注,但她一有动作就会很突然地看来。
陈桉也一样,他不会偏头,但余光会很轻地、小幅度地扫向副驾驶。
就比如现在。
应倪吮着棒棒糖,陈桉目视前方,但俩人都知道对方此刻的动作以及神情。
“我有个侄女才上幼儿园,前几天司机开的这辆车去接她。“前方红灯,车子停稳后陈桉才侧脸看来,“没吃完就放车里了。”
这番解释让应倪想起上次的逗小孩似递过来的巧克力,当时好奇哪儿来的,陈桉说是小朋友的。她没有多问,看来侄女就是那位小朋友。
应倪不关心他家有几口人,侄女儿喜欢吃什么零食,乏味地“哦”了一声后闭上眼睛,同时下巴往颈窝里缩。腿上的手机不知疲倦地震响着,应倪嘴唇却抿得很紧。她不想看手机,不想回消息,什么都不想。连呼吸都觉得累赘。
接下来一路无言,很快到达饭馆。
过节的缘故,饭馆门口的路边停满了车,陈桉绕了半圈停在某栋商业楼的地下车库。出了电梯,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街对面便是"享味饭庄″。
一家普通的中餐厅,装修简陋,但入厅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像是那种因为口碑好而有许多回头客的老字号。“你点。"应倪瞄了眼大概价格后,毫不犹豫地将菜单推到他跟前。
陈桉指腹按着菜单角落,眼睛却看向她。
应倪被余皎皎假惺惺发来的“要不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吃饭?我来叫周斯杨”给烦到了,不想在点菜这事上推来推去。
没好气地道:“别婆婆妈妈的。”
陈桉的脾气相当好,什么也没说,拿起圆珠笔,倒着在桌面摁了下。或许是周遭拼酒声太钝闷,弹簧发出的清脆咔嚓音吸引了应倪的视线。
这年头居然还有饭店让客人手写点菜,一问服务员,果然是主打情怀的百年老店。
应倪咂着舌看陈桉写字。
隔得不远,带有笔锋的字从笔尖下流畅滑出。应倪倒不关心他字写得怎样,视线从薄薄的复写纸移到手背。他的手背很宽大,但整体偏纤薄,骨节嶙峋,表面隐隐可见青筋。
看着很有力量。
怪不得之前在休息室里被他拉住胳膊不让出去,在公司楼下被他攥住手腕逼她上车时,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不了。
应倪的力气在女生里算大的,又因学过散打,没有运动习惯的一般男性真不是她对手。
但看着陈桉骨节分明的大掌,挽起的袖口露出的结实小臂,以及上回夜里那双充满力量的长腿……直觉她应该打不过他。
不过要是回到高中,一拳揍飞五个陈桉没问题。陈桉当然不知道她想和自己打架,只知道她在看了一眼手机后,就一直托着腮发呆,垂下的唇角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也像在纠结和郁闷什么扰乱她心弦的事。
陈桉动了下嘴唇,打算说点什么时,一个小女孩提着装满花的篮子跑了过来。在一桌挨着一桌成功售出后,精准地来到陈按跟前,扬起一个大得有些表面的笑容。“叔叔,给漂亮姐姐买朵花吧,这个是永远不会凋零的哦。“她说着递出两支手工编织玫瑰,个头才和桌面平齐,细小的胳膊坤得很直。虽然朝向陈桉,但眼巴巴望着的是应倪。
仿佛只要遭到拒绝,下一秒就能委屈地哭出来。应倪熟悉这样的场景,每逢节假日,尤其是这种管理不规范的饭馆或是路边大排档,卖花、卖玩偶的小孩屡见不鲜。
只不过以前是看小孩为难别人,现在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有一种莫名其妙到不想面对的感觉。
好在小女孩缠着的是陈桉,恨不得将花直接怼进他手里。
“买一朵吧!姐姐肯定会喜欢的!
陈桉看了眼应倪,似在询问她的意见。应倪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候容易抹不开面子。此刻的花价格比寻常翻了几倍,就算是献爱心,也未免太傻了些。
应倪学着她说话的句式,语气却冷冰冰:“可爱小孩,不能买哦。
小孩稚声稚气熟练反问:“为什么呀?”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能买就是不能买。“应倪说。小女孩显然没有遇见过这种拒绝方式,她站在原地,习惯了高举在半空的手开始因为时间太久而颤抖,脸上的笑容被迷茫取代。
很是无措。
但依旧执着,也似乎只会那一句,不过这回看向的是相较起来更温柔的陈桉,“为什么不能买…”应倪叫回她的视线,“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非得买?”“因、因为一一"小孩手指都攥紧了,像陷进课堂被老师点名提问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