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败下阵来
巳正,史云腴刚在青宫的芳泽园里遛完玄青,回到升辰殿前,就见谢沉书一瘸一拐地从殿外下朝回来,但瞧他那一路上绷着的臭脸,在见到史云腴的一瞬,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
天光下史云腴一身纱裙曼妙,撩人的媚眼,掩去秋色的萧条。满是春意盎然。
谢沉书立在殿前有些恍惚。
四年了。
日日如潮翻涌的思念,终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梦,一切都已成为现实。他只要伸出手掌,便可触摸到她的温度。他终不用再为她的了无音讯,而彻夜难眠。可当对上史云腴那双淡然的眼,谢沉书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追问.…
这些年她去了哪?做了什么?又遇见谁了?就同史云腴难跟他开口时一样,两个人这时候倒默契上了。破镜怎圆?谁先去做破局的那个人?他们在当下都寻不出一个答案来。
史云腴回眸牵着玄青看谢沉书意欲跟自己搭话,便故意俯身敷衍行礼,转头就面无表情地离去。这可惹得谢沉书诧异凝眸,她竟又无视他?昨日殿上如是,今朝亦如是。这女人怎么对自己半分也不在乎?可若真不在乎,她又缘何上赶着来选太孙妃?
真是岂有此理。
可史云腴视若无睹的离去,却是罚他昨日那般为难自己,以及气他在自己面前说什么表妹能允他好脸色,便合该叫表妹来侍膳,而不是叫她来扫了他的好雅兴一一多年不见,史云腴竟头一遭会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挂心了。那时都说是为了闺女不留遗憾,可倘若她不愿,又岂会来得这般甘愿?
一个爹,一个娘,都是一样的有口难言。
谢沉书拖着自己那被史云腴暗伤的右腿,气冲冲地去往寝殿。琊1川作为唯一一个明眼人,却不明所以愣在俩人的别扭里。
直到看见身边人登上那端的台阶,他才回神上前说:“殿下,属下扶您。”
谁知,谢沉书一把竟甩开了他的搀扶,并在明净的宫殿前,赫然唤了声:“史云腴。”
史云腴闻声在东南边的走廊前,牵着玄青恍然回头,她听谢沉书这样说:"你来扶本王进殿一一”而后,扶着那傲慢太孙进了殿,史云腴眼看他屏退众人,独留他二人共处一室,便忽而想起那日在转角小屋屏风前的场景,倏忽间不安感蔓延,史云腴便想假装漫不经心地随着众人离去的方向,一块混出去。
没成想,却被坐在窗边坐榻上的谢沉书喝止,“站住,本王叫他们走,可没叫郡公孙走。”
谢沉书正身直立,窗外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眉峰上是那样凛冽。他盯着史云腴僵在殿门前的背影,复说了句:“来给本王换药。”
这一刻,谢沉书多想那日被史云腴咬伤的是胸膛,那他必是不会再像当初那样害羞彷徨。
谢沉书心下暗喜三分,面上却万般严苛地说:“还愣着做什么?郡公孙听不见本王说话,还是压根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史云腴转过身,见插翅难逃,便恭敬应声:“臣女不敢……臣女这就给殿下换药。”
无奈地走到谢沉书面前,史云腴随意瞧了眼桌案上的药瓶,转头二话不说就躬身抬起谢沉书的右手,为其默默解起了手指上缠绕的细纱。不再与之有任何交谈。可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怎能不叫人心动,谢沉书缓下眉目,痴痴望她的发顶。
仿若那曾经的美好都回来了。
史云腴虽然低着头,却知晓眼前人在看她。她便佯装不知,仔细做着手里的事。
她一边上药,一边看着谢沉书指尖被自己咬伤的痕迹,不由得诧异,自己那日竞咬得这样重吗?他当时怎么不喊痛,也不知躲呢?他就这么傻吗……
史云腴想到此处忽而停顿下手中动作,满怀愧疚地念了声:“抱歉,我不该咬这么重的。”
谢沉书却从未有过一刻怪罪。
他若真有什么不满,那日便不会任由她那般肆意妄为。下一秒,谢沉书勾起嘴角,便不经允许揽起史云腴的腰,将人贴在自己身前,挑眉问道:“郡公孙是在忧心本王?”
史云腴忽然被人这样肆无忌惮地环着,抱着,摩挲着,只觉己的担心心都是多余。
臭毛病,一点没改,这人又开始没脸没皮了。可史云腴有的是法子治他,且看她不闹不怒,不进不退,单单将沾染药膏的纱布用力按在谢沉书的伤口处,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谢沉书便即刻反对说:“嘶,轻点……疼。”史云腴闻言却厉声叫太孙:“忍着。”
谢沉书望着那毫不留情面的女人,竟然敢怒不敢言。他在外可以是不可忤逆的太孙,可在清风使面前,他只能是个任她摆布的无名某。
否则,以史云腴的脾性,很可能再次消失在他面前。但……真的很疼。
她怎么能这么不怜惜他?再说这伤是谁造成的?谢沉书实在无计可施,最后竞想了个歪点子。只瞧他将手缓缓从史云腴的腰间滑落,堂而皇之地在她臀上掐了两下。如此可好,两人算是彻底杠了上。
史云腴瞪着眼睛,示意谢沉书别过分。谢沉书皱起眉头,挑衅史云腴先放手。
可说来也巧。
赶上正午,朱司馔打外头领着膳房的人过来,瞧见众人分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