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少,他实在推测不出来,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这事说起来跟他还脱不了关系。
当今皇帝陛下不仅宠幼子,其他两个也没亏待过,自小要什么便给什么,这才纵得二人任性妄为。这回目睹二皇子、三皇子俩如何对待幼弟后,皇上深刻反思了一下,而后决定磨一磨二人的性子。第二日他便叫人前来传话,命两位皇子日后跟着宋允知务农,还派了人盯梢,不许他们偷奸耍滑。
皇上深知小儿子喜欢跟着小神童,若是老二跟老三能跟着小神童学会一点兄友弟恭,那他也就不必忧心至此了。二人都是天潢贵胄,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连国子监也不待了,直接闹着要回去。但是闹了一番却仍旧没回成,只因皇上下令,倘若他们离了国子监,日后也不必回宫了,甚至连月例都断了,连身边此后的宫人也缴了银子,堵死了二人的出路。
于是等到宋允知领着人开垦菜地时,二皇子跟三皇子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过来帮忙了。
不过两人也每把这差事放在心上,以为宋允知种地不过出于好玩而已,犹如小孩过家家,应当闹不出多大的动静,没准两三日也就歇下了。
宋允知看见他俩过来跟看见鬼一般,奇怪,这两人不会连种地都要跟小宝玄抢吧?可他也没准备让小宝玄种地,毕竟是皇子呢,身骄肉贵的,磕着碰着就不好了。侍卫恭敬道:“宋公子,陛下吩咐了,二位殿下今后跟您一块儿务农。若有什么粗活累活,只管交予二位殿下,不必客套。”
宋允知瞪大眼睛,还有这样的好事?
他身后的随春生等人也是不信,皇家人能有这么好心?半晌,宋允知认真打量了侍卫一眼,偷偷问小宝玄:“他不会是在骗我吧?”
萧宝玄诚实道:“父皇的侍卫从不骗人。”那宋允知便放心了,虽然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何要折腾儿子,但是送上门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二皇子阴沉着脸站在一边,三皇子则开始挑剔起来,昨儿夜里下了一场秋雨,此刻脚下的土微微湿润,片刻间便已脏了靴子,三皇子实在忍不了:“要种地好歹出去种,国子监这破大点地方能种什么?”
宋允知轻松接过话:“种菜啊。”
两位尊贵的皇子殿下都表示匪夷所思,这都入秋了,马上便到了冬口,能种什么菜?种得活吗?他们虽然在宫中长大,可也知道冬日无绿菜的,除非有暖房或者在温泉旁种,但是那样造价太高了,便是宫里也不大吃得起,他们冬天吃得最多的是窖藏菜,虽然吃起来干巴巴的,但总好过没有。
“骗人的吧。”三皇子不信。
宋允知一副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得三皇子莫名火大,只是碍于皇父的命令不好出手罢了。没多久,他们便听这听到这位不可一世的神童吹嘘道:“就说你们没读过书吧,冬日种菜有什么好稀奇的,秦汉便有冬季蔬菜,史书中还记载过当时的黄化菜呢。”
当时的黄化菜,多数指的是豆芽,但是就宋允知从书中查到的资料来看,能黄化的菜多着呢,韭、葱、蒜、芹菜皆可,甚至温度适宜的话,种点嫩生生的小白菜也不是不行。
二皇子冷笑一声,戳穿了宋允知的妄想:“没读过书的是你吧,即便古人冬日种菜肯定也需要地窖,你有么?”他放眼一扫,周围都是光秃秃的空地,旁边还有几个稻草编织的草席,凌乱破碎,瞧着寒惨极了。这等条件若是种得出来,他把脑袋摘下来给这小崽子当球踢!宋允知就知道这两人不好搞,但不怕,陛下可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手握陛下的圣意,若是还制服不了他二人的话,宋允知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俄顷,宋允知只抬着下巴问,不可一世地质问:“没听到陛下吩咐?你们是过来给我打下手的,我怎么说你们便怎么做,懂?”
江亦行尴尬地不敢抬头,他想提醒允哥儿,今日这出戏似乎有些过了……
二皇子跟三皇子乍一听到这等张狂的话,一肚子火大,瞬间理解了王承台为什么不待见这个小崽子。太可恨了,也不知父皇为何会瞎了眼,只认准了这个小崽子。但最终,两个皇子还是偃旗息鼓了,看得随春生等人莫名舒畅。
这两人最近没少来他们寝房,每次过来都眼高于顶,一个冷漠,一个杠精,即便是好脾气的江亦行也不大待见他,更不用说随春生跟贺延庭了,他二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性子,只是出于身份的原因,一直不好开口罢了。允哥儿这下可替他们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恶气,舒坦!随春生咧着嘴,兴高采烈地跟在宋允知背后。然而,等到宋允知借着筹备的幌子,领着他们来到马棚时,随春生忽然笑不出来了。
“来这儿做什么?"随春生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盯着允哥儿的脸,后知后觉想起来,这原是一个小混蛋来着。他因为这些日子允哥儿乖顺便对他掉以轻心,实在是不妥。
果然,小混蛋没有让随春生失望,一脸甜笑地冲所有人道:“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捡马粪呀,总不能让你们骑马吧。你们可别嫌弃,这马粪原是个好宝贝来着,我先前看书,见书中有记载,冬日支起草席捂住菜蔬,上培以马粪,暖而即长,高可尺许呢。”
马粪?
马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