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丝离开伯爵府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晚霞斜斜地照着她的长裙。
她在等待马车。
身后,有人叫住她:“等等,萨特利小姐!”
只有那位认识她父母的先生才总喜欢用这个名字叫她。
格瑞丝回过身,“有事吗,胡佛先生?”
胡佛到她的面前站定,气喘吁吁,“萨特利,今天的事我要感谢你。”
“不客气。”
“我听说,你不准备再做侦探了?”
格瑞丝手贴住裙边,沉默两秒,摇头。
“我不确定。”
胡佛喘着气笑出声音。
“哈、哈哈,你动摇了对吧,萨特利?因为他!”
“怎么就因为他?”
“他让你碰见这个案子,你通过这个案子收获了解决魔法杀人案的信心。”
“……哼。”
“别不承认,你就是这样想的,可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离开他呢?”
“离开他?我计划离开的是这座城市,先生。”
“这是借口,格瑞丝·萨特利,请相信我,我非常、非常了解你们这类人。”
格瑞丝拧着眉,看向地面,她不想再和这个男人说话。
胡佛却不愿放弃。
“你的母亲也是这样的人,像你们这样的人,都有一个了不起的才能。”
“愿闻其详。”
“每当幸福靠近,你们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拥抱,而是赶紧逃离。”
“……”
“你父母同你说过过去的事吗?”
“说过一点。”
“当年你父亲追了你母亲半片大陆,才得到留在她身边的许可,数年之后,他们结婚,他在婚礼当天从她那里得知,她早就喜欢他了,几乎和他喜欢她一样早!想想,如果他不是一个死脑筋、不知放弃的男人,他们不就要错过彼此了吗?”
格瑞丝面无表情地听完。
“所以呢?”
“所以,”胡佛注视着她说,“我希望你不要错过你的幸福。”
格瑞丝的嘴巴张成了“O”型。
“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啊?误会?”
“您不会以为我和他认识才一天,就爱上他了吧!”
格瑞丝几乎拿羞愤的语气喊出这句话。
胡佛憨厚地笑了下。
“情有可原不是吗?你们年纪相仿,外貌漂亮,他又那么富有、温柔。”
“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什么类型?”
“聪明的。”
“呃,那这还真是……和他毫无关系啊。”
胡佛面露痛苦,他像是一个推销商品失败的推销员。
他是多么想要为这件“商品”说几句好话啊!
比如说,“愚蠢的男人更不容易出|轨?”
格瑞丝睨他,“您这么说,看来是有丰富的经验了。”
胡佛:“……”
胡佛不知道该高兴她夸他聪明,还是该沮丧她污蔑他的人格。
总之,他现在满脑子想着自己的事,将“商品”暂时抛开。
格瑞丝突然想到自己也有话要和他说。
“胡佛先生,您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
“您在开始调查前,就断定这是一起魔法杀人案。”
“哦~。”
胡佛摸了摸鼻子,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没准,我只是猜测,又或者是像杜德说得那样,我是在故弄玄虚?”
“不,绝对不是,您当时的状态十分肯定。”
“嗯……好吧,你说对了。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格瑞丝。”
“嗯?”
“我告诉你答案,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晚点再走。”
格瑞丝气得笑出声音。
“您真是打定主意要将他塞给我了!他知道您的想法吗?”
“不知道。可我知道他的想法,他一定很喜欢你。”
“……呵。”
格瑞丝极轻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胡佛紧张,“你怎么就走啦?!你不想知道答案了吗?”
格瑞丝停步,背对着他说:“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故弄玄虚?”
“是魔法吧。您的魔法就是感知魔法,而且我猜这多半和您的鼻子有关。”
“……”
“您今天第二次摸鼻子,每次都是在别人说到魔法的时候。”
“…………”
格瑞丝没有忍住,回过头,看男爵,她想要知道他的反应。
她的面前,中年男人手蒙住脸,惭愧地要哭了。
“萨特利,萨特利!”他口中嚷嚷,“算你厉害,我认输!”
“不客气。”
格瑞丝又说了一遍这句话,这次是不同的含义。
她取得一次小小的智慧的胜利。
她心情很好地准备将头转回去,就在这时,她的余光扫见某人。
他把自己藏在一棵橡树后,每当她或者男爵看向他,他便往树的背后躲。
这方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