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阁,舒禾手里捻着茶杯,看着窗外,思绪有些飘远。
“噔噔噔……”
“禾姐姐!炸了!炸了!”
张之柔兴奋地跑上来,还没进门就听见她声音了。
她收回思绪,看向门口,等她进门才问,“什么炸了?”
“京都啊!整个京都都炸了!”
“春风宴活春宫的事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现在整个京都都在谈论这件事,甚至不知道是谁,竟然将当时的场景画了出来,现在,正在全京都流散呢!”
“还有还有,那百里墨言得知此事扩散,直接提剑去了舒府,给舒将军气得吐了血!”
“那个什么关慧芝,也被吓得晕死过去!”
“还有你那个二哥,舒元起,一听说春风宴的事,立马躲出去了,谁都找不到!可够窝囊的!”
“百里墨言对着舒家一家子的下人,有火没处发,据说又冲到晋王府去了!”
“说是春风宴上倒了百里墨言一身酒水的丫鬟,是晋王府的人,所以,百里墨言认定,自己是被晋王算计了!”
南裕王大闹晋王府,晋王憋屈不已,这事他之前根本一点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受了灾。
此事已经闹到了皇帝面前,龙颜震怒,一桌子的奏折全砸在两人身上……
这事,还在发酵,越传越大……
两方人马各自举报对方人马,贪污、杀人、掠夺、结党营私……
一时间,整个京都被拉下马的官员,数不胜数。
从一开始的盛谈香艳,到后来的噤若寒蝉,整个京都,只用了两天的时间。
“姐姐,你一出手,整个京都天翻地覆啊!太厉害了!”
张之柔坐在她对面,说累了,端起茶咕噜一下就倒进了口中。
舒禾嘴角挂着一抹勉强的笑,一点也没觉得轻松,身败名裂,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其实还差一步。
此时,楼下出现一道雪白身影,他抬着头,迎着二楼的眼睛。
她收回视线,眼中精光一闪。
“阿柔,有贵客来了,换个茶吧?”
张之柔一怔,“换茶?前两天给南裕王喝的云雾香茶?”
舒禾一怔,哭笑不得,“那云雾香茶烧了吧,换天山冷芽。”
为了给百里墨言加料,那些云雾香茶,她都是跟极烈的半香引一起发酵过的,用完之后,自然是要毁掉了。
“姐姐,你是不是还对他念念不忘?不然干嘛对他这么好?那天山冷芽可是你用十颗凝气丹换来的!”给他喝?纯属浪费!
舒禾淡笑,对她也着实无奈,“人要上来了,快去吧。”
张之柔刚离开没一会,就听楼下的药童将人领了上来。
只有他一人。
舒禾起身相迎,“见过篱亲王殿下。”
“柳先生有礼。”
他丝毫不客气,直接坐在了茶案对面。
“天山冷芽,千金一杯。”百里墨卿看她,“柳先生如此招待本王,真是叫本王受宠若惊!”
她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淡笑道,“王爷说笑了,您是贵人,是天启战神,为了天启,您受过的屈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小女子虽然没有亲身参与王爷的经历,可关于王爷的书,我也是看了不少的。”
“得知您来,自然要用最好的茶水相待!”
“得知?”百里墨卿修长的手指,落在茶盏杯沿上,青山白瓷,精美如玉,淡青色的茶水,清澈见底,一如她的那双眼睛。“你怎知我要来?”
“猜的。”她喝了杯茶,嘴角勾着笑。
他看着她,在她那张脸上,他看不出任何破绽,而那双极为熟悉的眼睛里,也看不到任何冷漠和怨愤。
是她对他已经完全没了怨恨,还是,她,真的不是那个人?
“王爷,为何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百里墨卿面色微冷,问道,“你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春风宴上,南裕王的神态,我看见了,别人也看见了,当然,王爷自然也看见了。”
“南裕王如此一反常态,足以说明他当时神志已失。”
“王爷来或许是想问,南裕王前两日在我这珍药阁,买了什么药?又或许是想问,前几日,舒夫人来此,又求了什么药……”
她脸上极为自信,也确实将他的想法猜了个大半。
“如此洞察人心,柳先生还真叫人钦佩又忌惮。”
她笑笑,“这话,我就当是王爷的一种称赞了。”
“可还有个原因你没说,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她面上露出几分迷茫,“王爷指的是?”
他有些生气,她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除了你说的那两点,本王来此,是想知道……”他顿了顿,捏着手中的茶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力气,“依儿,她在哪?”
她面色一怔,眉间升起不解,“依儿?王爷跟那位女医师的孩子?她不是跟那个医师,一起消失了吗?”
“此事,为何要问我?”
“您以为,阿柔跟我透露过那两人的行踪?”
她摇头,面上十分诚恳,“我并不知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