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站在前后院走廊交接的地方,将那些百姓的话都听了进去。
“我算是听明白了。”张之柔站在她身后,脸上满是不忿,“合着姐姐你给他们义诊,不仅出力还出药材,然后他们那边出事了,就说你是杀人凶手?”
“这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呸!他们才是驴!不行,我得找他们理论去!”
见张之柔要冲出去,舒禾迅速拉住了她。
“禾姐姐,你拉我做什么?”
她不解,怎么都忍不了舒禾被人这样误解。
“我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都死了,是你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你这样厉害的医术,怎么可能会医死人?我看那群人,分明是血口喷人!”
张之柔情绪越说越激动,暴躁的舒禾都快要拉不住她了。
“阿柔,你冷静一点。”舒禾看着外面的百姓,神色复杂,“他们应该不是血口喷人。”
北铩城的百姓或许愚昧,或许无知,但百姓的思想比较淳朴,很少会有大奸大恶之人,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来诬陷她。
况且,死人的事,可不是开玩笑!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然不会这么群情激愤的。
张之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听她那话,还以为真是她医死了人。不过惊疑只是片刻,下一秒,她就已经在思考怎么为舒禾脱身了。
“禾姐姐,那你快跑吧!等百姓们冷静下来,我们再去道歉!”
听了这话,舒禾下意识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无奈地笑出声。
“阿柔,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跑啊?”
张之柔脸上很不自然,“不是,不是姐姐承认了……”
知道她是误会了,舒禾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们说的那些话,发生的事,应该是真的。但是不是吃了我的药死去的,还有待考证……”
张之柔听后瞬间松了一口气,“所以说,姐姐你没有医死人,对吧?”
刚刚她可纠结了,若真是禾姐姐真的医死了人,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正义一边,还是恩人一边了。
舒禾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正了正脸色,认真地说道,“阿柔,如果我真的害死了无辜之人,你应该做的,是要把我送到官府,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让我跑!”
如果换成是张之柔,她也一样会这么做!
“我不!”张之柔拉下了脸,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抬起眼认真地看着她,“若是你真的犯下了什么错,我一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
舒禾有些意外。
听见这样偏爱的话,说不开心是假的,只是,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
“你一向疾恶如仇,心怀大义,是立志要做女将军的人!怎么能这样没有原则?”
“一个人手上可以沾有鲜血,但不能沾有无辜之人的鲜血!这是底线,是……”
“禾姐姐,你就是我的底线!”张之柔打断她的话,神色坚定地说道,“你说的那些,确实是以前的我所追求的,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不管你做下什么样的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舒禾内心触动,却还是忍不住问,“那正义呢?”
“你就是正义!”张之柔道,“况且,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伤害无辜的事!即便是有,你也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和想法!”
看着她那义无反顾的神色,舒禾有些无言。
“禾姐姐,你救了我,救了我祖母,还救了阿礼,我们张家的几条命都是你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所以,我张之柔的命,就是你的!你要正义,我就要正义!你要作恶,我就陪你作恶!”
“你!”也太没底线了吧?
张之柔看出她的无可奈何,旋即微微一笑,“就算你做不了我嫂子,那我也一辈子跟着你!”
在她救回张之礼的时候,救回祖母的时候,在黑夜中立于熊熊烈火的城墙之上,智退数万北狄军的时候,她就认定了,禾束,就是她这辈子,势必要追逐的那一束最灿烂的光!
见舒禾定定地看着她,她脸上升起一抹红晕,露出不好意思。“禾姐姐,我去给你问问情况!”
舒禾刚想拉她,就听她道:“放心,我好好问,不会冲动的!”
见她飞快跑开的身影,舒禾忍不住摇头。同时,内心十分感动。
第一次被人这么没有底线的偏爱和支持,这感觉,还真不错。
“将军,您快请王爷出来吧!我们只想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难道王爷连这样的请求都不允许吗?”
“还是说,王爷想护短?”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声说了这么一句。
张之仪听后,双眉顿时竖起,“放肆!竟敢随意议论王爷,来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是!”
许岩应下,立即示意两个人上前,将那人拿下。
那人慌了,连忙求饶,“将军饶命啊,小人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
张之仪面色不改,对他的求饶不为所动。
两个守备军上前,将那人压在地上,另一个守备军手中拿着长枪,以枪杆为棍,就地行刑。
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