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仪也听见了那些话,脸上表情瞬间就黑了下来,他转身就要上去训斥那些出言不逊的士兵们。可手臂上忽然出现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他。
他不解地回头,却见那女子神色平静地问他,“张将军干嘛去?”
“这些人口不择言,是该好好教训一下!”张之仪沉着脸。
“就是!”张之柔也黑着脸,脸上写满了不悦,“这些臭男人,就是看不起我们女子!哥,不可轻饶了他们!”
舒禾拦住了为她不忿的两人,“不用。一群劫后余生的士兵们玩笑话而已,我没介意。只是看着他们如今能笑得这么开心,还挺意外的。”
上午为他们治伤的时候,这群士兵可没这么好的心态。
“这还得归功于你呢。”张之仪脸上的表情松了些,不自觉扬起了几分笑意和骄傲,“你上午说的那些话,加上南将军、北将军现身,彻底鼓舞了这些士兵,他们都在传自己是‘第二乘风军’呢,颓靡的气息早就一扫而空了。”
舒禾了然,脸上露出了笑意,“挺好的。军人,本该如此。”
“走吧。”舒禾还没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
张之柔撅了噘嘴,对那些大老粗们有些不爽,不过还是听话离开了。
就在他们转身之际,那篝火旁有一人盯着舒禾的背影默默地站了起来。
他指着她,话都说不利索了,“那,那个,是她!就是她!”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张将军,还有张将军的妹妹,以及一个穿着湖青色长裙,身姿窈窕的女子。
“谁?那女子是谁?”
有个人认出来了,“是一个女医师,上午还帮我们治伤来着。也是她说的,我们防备军,以后就是‘第二乘风军’!我觉得她说得可有道理了!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咱们可不就是乘风军第二嘛!”
“不,不是,不是不是!”那人跺着脚,推了推身旁的同伴,“你看,她是不是昨夜守城退敌的那个姑娘?”
“什么?”
“还真有这人?”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想要看清楚那女子一些。
“是!就是她!”另一人激动地捏着身旁人的胳膊,“我当时就在她旁边,她的背影,我记得很清楚,一辈子都忘不掉,就是她!”
其余人面面相觑,内心有些动摇了。
“什么?是她?”那个被舒禾治过伤的男人站了起来,想起了白日里的情况,“难怪她能有那番见地!难怪当时她和北将军、南将军说话那么亲近!原来,他们是一起的!难道,这姑娘,也是东篱王身边的人?”
篝火边上,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定定地看着那远去的倩影,陷入各自的沉思。
随着张之仪来到一顶营帐内,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舒禾一闻便知道,这是治疗外伤的药。这么重的药味,这个人看来受了不轻的外伤。
宽敞营帐里只趴着一个人,不算厚的棉被盖在他身上,让他只露着一个脑袋在外面。
“这人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受了二十几道刀伤,整个人都成了血人!”张之仪开口,为舒禾端来凳子,让她在床边坐下。
舒禾掀开那人身上的被子,果然看见了满身透血的纱布。
“伤口处理得还不错。”舒禾检查完伤口,赞叹了一句。随即,为那人把脉。
此时,帐外进来一人,手里端着药,看到帐中的张之仪等人,他连忙行礼。只是,礼还没行完,他就怔在了当场。
“禾娘子!”
舒禾没说话,直到收了脉才转头看来。见到那人,她脸上浮现笑意,“程大夫,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多久,只是这几日事情太多了,她便觉得时间有些久了。
“好,好久不见。”程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舒禾。原来在元城的时候她说要离开,就是来了北铩城啊!
舒禾早上来的时候其实看见程琦了,只不过没打招呼。那时候他和许老忙得脚不沾地,也不适合叙旧。
“这伤,是你处理的?”舒禾指了指那躺着的男人。
程琦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是,是我。”
“没想到几日不见,程大夫手艺精进了不少嘛。”都说军营里是历练人的地方,没想到,这话,对大夫也适用。
几日不见,程琦明显沧桑了不少,不如在元城看到的那么清秀干净了,身上衣服沾了很多血,皱巴巴的,应该是一整天都没歇下来。
“没有没有,稍稍进步了一点点。”程琦一脸的受宠若惊,没想到还能被她夸。还以为她会吐槽他的手艺呢。
“禾娘子,这人究竟是怎么了?已经一天了,一直没醒。”程琦想到那床上趴着的男子,有些疑惑,“我见他脉象挺正常的,除了虚浮无力之外,没什么其他问题啊。可,为什么一整天都没醒啊?”
舒禾点头,解释道,“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看着,像是体内精气枯竭了,加上身上失血过多,所以身体进入了一种自我保护机制,陷入深度昏迷中了。”
说完,舒禾拿出银针在那男人的双手臂,双腿,以及后腰的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
收针之后,舒禾对程琦道:“我已经打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