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张之柔临时改口,但秦易安依旧能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看在张之仪的面上,他没有直接点破。
“张小姐放心,死伤的都是匪徒,其余人都没事。”
秦易安若有深意的回答让张之仪略显意外。
“隔壁呢?隔壁人可有事?”张之柔又问。她记得小多跟她说过,禾姐姐也在隔壁出现过。
“无事。”秦易安回道。
张之仪进门看了一下,只一眼,他便知道这两人不是土匪,看行装,应该是刺客。
前院中横着两具尸体,院中一片狼藉,凭着现场的痕迹,张之仪大概能猜到事情发生的过程。他正思索着,隔壁传来一道厚重的声音。
“我看谁敢动?!”
南起站在门口,别的地方都无所谓,但是这书房,是主子所在的地方,他是不可能让任何人看见主子的。
沈三带来的人纷纷被南起的气势吓住了,停在院中犹豫不决,不敢再动。
沈三早就对南起不爽了,这次他公然反抗,属于以下犯上,可算是让他逮到机会了。
他面上泛着冷意,“给我搜!要是有谁敢反抗,直接抓起来!”
众人彼此相望,虽然南起的气势很吓人,但毕竟是普通百姓,可沈三不同,他是官爷,只要跟“官”字扯上关系的,那是必须要服从的。
南起看着那些冲上来的汉子,眼睛里闪过一抹危险。
一个拎着长棍的男人率先来到书房门口。只是,还不等他进门,便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见那人身手不凡,众人又心生畏惧地停住了。
沈三见状,怒火中烧,“你竟敢殴打官差!一起上,拿下他!”
“住手!”
就在一群人朝着南起围攻而去的时候,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喝住那些人。
沈三回头,只见一剑眉星目,气势威严的男子站在那,不用说话,便能叫人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凡。
他的身后,秦易安面色很是难看。同时,他无声无息地给沈三投了个眼神。
“头儿……”
“为何对百姓出手?”
沈三的刚出声,便被张之仪严厉打断。在张之仪的眼中,官差是为人民服务的,而不是仗势欺人的。
之前去将军府的时候,秦易安是独自一人去的,因此沈三是不认识张之仪的。
虽然此时看得出这个男人身份不凡,但他还是没往张之仪身上想。
就在他猜测来人身份的时候,张之柔从廊口处快步走出,朝着那禾娘子小跑而去,欣喜地喊着“禾姐姐”。
见此,沈三便猜到来人身份了。
“回张将军,此刁民公然殴打官差,属下只是按照规矩想要将他捉拿归案而已。”
张之仪神色如常,只是将目光落在了那气势不凡的南起身上。
凭借着自己多年战场杀敌的经验,张之仪在南起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危险。
“这位公子,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那你应该问问你们的官差,为何无缘无故擅闯民宅?”南起站在那,脸上满是冷漠。
“什么无缘无故?我是收到举报来抓人的!”沈三见南起说话带着误导,当即着急了起来。
“秦捕头,孩子!”沈三忽然想起南宫希芸说的话,对秦易安道,“这个女人有个孩子,年龄跟咱们追查的西郊凶犯的孩子差不多!一定就在这个房间里,只要一搜,所有事情都能真相大白了!”
“照这位大人所说,有个孩子就是凶犯,那这世上的凶犯,岂不是泛滥成灾了?”
书房内又响起一道声音,连秦易安都意外不已。没想到这安合居里,竟然还有别人!
南起见百里墨卿出声,便进屋将其推了出来。
张之仪在见到百里墨卿的那一刻,原本背着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放了下来。
明明没有见过眼前的人,可他身上的气质,却叫他忍不住地想要恭敬。仿佛,那是一个常年高高在上的尊贵之人。
仿佛,他生来,就是应该立于云端之人。
“表哥……”
南宫希芸看到百里墨卿出来的那一刻,心中的不安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的身份,是不应该出现在外人面前的。而如今,他竟然现于人前……
百里墨卿很是平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对张之仪道:“张将军想来是见识过后宅手段的,妇人间的打打闹闹,令将军见笑了。”
百里墨卿的话说得不算直白,但懂的人都懂。
至少张之仪是听懂了。
他的意思是,所谓的“举报”不过是后宅妇人为了铲除异己而耍的手段而已。
南宫希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为了一个陌生女人,就将自己比作了后宅里耍手段的恶毒女人……
她眼中噙着泪,还含着失望。
她不顾一切地抛下衡山的锦衣玉食,不顾声誉,抛弃丫鬟下人,一往无前地跑来找他,换来的,就是如此结果吗?
“表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南起怕她再说出什么对主子不利的话来,便厉声开口,“张伯,送表小姐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