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淡云连忙往床上一看,便看见燕乘春面前账上赫然多了一滩血迹。
那血迹瞧着发乌,应该是燕乘春方才吐出来的。
初步有了判断,她飞快上前,才来到榻边,便看见燕乘春再次身子一动,又连续呕出几口血来。
衔山衔风齐齐被这状况吓呆,苏淡云见着,立即想到什么,心里却反而没之前那么慌了。
她飞快伸手过去拉过燕乘春的手腕,凝神切完了左右两手脉象,神色终于不复紧张,微笑着道:“公子脉象已经比之前稳了许多,方才口吐污血便是体内所中之毒被排出来的症状,大家无需过度慌张。”
听说公子终于有了好转,衔山几人简直比天上下金子砸到自己还要激动,若不是还要扶着公子不敢乱动,他们真恨不能仰天狂笑几声。
而此时他们已把心中的狂喜化作了泪水,眸泛水光朝苏淡云追问道:“所以公子他很快就能醒来了吗?”
苏淡云正拿帕子给燕乘春擦干净唇边血迹,闻言不禁手上动作一顿,面露难色道:“抱歉,这个我还不能确定。不过以你们公子此时的反应来看,证明这个解毒之法是对症的。我只能保证会继续尽力,至于醒来的具体时间,还得看你们公子自身的恢复情况。”
几人听着,心中虽难免有些失落,却也对苏淡云真心感激得很,连连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苏淡云全都谦虚着回了,又吩咐望川打来热水,帮忙把燕乘春身上的污血擦净。
忙完这些,两刻钟也刚好过去。
苏淡云回到屋中,拔掉燕乘春身后的银针一一收好,吩咐几人把沾了污血的床褥床帐全都处理干净,又约了次日过来施针的时辰,之后便背上药箱回了自己屋子。
如此马不停蹄地劳累一日,苏淡云只觉整身骨头几乎散架,一坐到床上她就累得不想动弹,最后连脸都来不及洗便躺下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也睡得极其安稳,直到次日日头当空,晴好的阳光透过窗纸映入室内,将整个屋子都照得甚是亮堂。
苏淡云终于被这明亮的光线刺得有些不适,睫毛在这光中轻颤了下,随之在睡梦中簇起了眉。
终于,她缓缓睁开了眼,待看见这一屋子的光亮,当即就被吓了一跳。
完了完了,昨晚约好了今早辰时施针的,怎的一觉就睡到这个点了?
对了,望川呢?怎的这个点了也不见他过来叫她一声?
她一边心里着急着纳闷着,一边连忙起床穿鞋,飞快简单洗漱收拾了下,之后便背着医箱开门冲了出去。
本以为会在外头看见望川,结果别说望川了,其他护卫也都一个影儿也没有见着。
怎么回事,这后院怎地没人?
苏淡云满心狐疑,四处张望,脚步却是半刻也不敢停,继续往燕乘春所在的屋子赶去。
如此小跑着到了屋外,碰巧就看见了望川从那屋里出来。
一惯淡然沉稳的她,当即就忍不住朝望川急道:“不是说好了辰时施针的吗?之前怎的也不过来把我叫醒?”
真是的,都迟了这么些时间,也不知道里面那人如何了。
她心里着急,脚步不自觉又加快了些,转眼就跑进了屋里。
望川听见主子责备,本想回话解释两句,却见主子风风火火从身前经过,没等他开口就直接跑进了屋里,待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把人叫住。
想到屋里情况,望川登时一惊,连忙转身跟上主子进去,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主子愣着站在自己前头。
望川忙刹住脚步,随着主子视线望向屋中。
彼时衔山也听到门口动静转过身来,见是苏淡云进来,当即就朝对方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而在他这灿烂笑颜后边不远,只见另一身影同样也转过脸来。
那身影穿着中衣,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只是那嘴唇的乌青已然褪尽,虽看着依然有些发白,却已明显重新焕发出了生的气息。
他寻声望去,目光落在苏淡云脸上,看着她又因惊讶而露出些许呆萌,心弦不禁微微一颤,忍不住就轻笑了出声。
只是他此时还没恢复多少力气,那笑声明显透着虚弱,且才轻笑了一声便不由得开始咳嗽起来。
这咳声登时就把苏淡云惊醒,也同时把衔山和望川惊到,不约而同惊呼出声:“公子!”
衔山就在床边,半点儿不敢耽搁就上去给主子顺起了背,随之想起苏淡云在,立即又转过头来向她求助:“苏娘子,我们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苏淡云见他突然咳成这般也是心头一紧,立即神色凝重地背着药箱走上前去。
望川麻溜搬了张锦杌过来放在床边,苏淡云放下医箱,走到那锦杌旁坐下。
正想像昨夜那般直接去拉燕乘春的手过来把脉,忽地反应过来对方此时并非在昏迷中,直接去拉对方的手似是有些不妥,便又及时停住要伸出去的手,改为礼貌询问:“不知公子是否方便把手伸出来,让我给您把一下脉?”
燕乘春闻言,一边咳着一边乖乖将手伸出去放在床沿边上。
苏淡云见对方没有拒绝,自也没有忸怩,直接伸手过去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