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允拧眉想了想,低声疑惑问道:“妹妹,这摔到便血,是否要摔得很重才会如此?”
苏淡云:“不一定非要多么严重,但当然也不会一个小小的摔跤就让人如此。”
夏清允越发不解,仔细回想了下,道:“可如今衣衫都不厚重,若孩子摔了,只要不是小摔,身上都当有伤才对。但我仔细检查过了,充哥儿身上当真是一点儿伤也没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苏淡云想了想,道:“其实有时人摔跤也不一定会在身上留下痕迹,尤其是摔的时候刚好碰到了身体软和的部位,比如肚腹之类。这些地方因为绵软,自是不像碰到胳膊肘和膝盖那般会立马显出伤痕,有时甚至可能连疼痛都不会有,哪怕有也不会剧烈,很快就能过去。可这样的情况却有可能在内部留下问题,之后才慢慢显示出来,比如充哥儿这回的便血。”
她不疾不徐解释着,其实这也正是她这次过来想提醒夏清允留意的。
充哥儿这年纪一直都有人伺候在侧,按理说若下人忠心,孩子若出个什么问题,夏清允应该不至于被蒙在鼓中才是,怕就怕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夏清允不晓得的。孩子这般小,若身边当真出现了不尽责的人,甚至出现了心怀鬼胎之人,这事就变得非同小可了。
这事苏淡云昨晚思量了许久,如今也实在不好说得过于直白。好在夏清允本来就是个聪明人,这会儿无需她多说便已经想到了个中问题,头脑里当即就冒出了各种可能,让她越想就越是坐立难安。
苏淡云觑着她的神色,猜想她应是已经反应过来了,心里终于能稍稍松了口气。
唉,真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也希望这当真只是一场意外。
苏淡云在心里感叹,自知夏清允接下来应该要急着去忙了,便也没再闲聊下去,主动起身告辞。
夏清允这会儿心思的确已经飞到了方才所说之事上头,便面露歉意地跟对方道别,又亲自将人送出了伯府大门。
接下来的几日里,夏清允一直忙着调查儿子受伤之事,苏淡云则去了趟良木堂制药。
至此,第一批复容膏便全部准备就绪,只待医馆开业将其上架出售了。
不用再去良木堂制药,苏淡云便待在侯府休养生息,一边给江氏治疗一边安心等着医馆开业。
江氏坚持治疗了一段时间,状态比之前有了明显好转。
苏淡云除了针灸,也终于敲定了一个方子,江氏正式辅以汤药进行治疗。
照着之前两人商议,江氏开始用苏淡云的方子后,便会暂停吴太医那边过来看诊。可后来两人又合计了下,觉得使用心方就还是要到外头捉药,若彻底听了吴太医那边,外出捉药便显得过誉突兀。于是最终决定吴太医那边还是暂时不停,只是外出捉药时,会把吴太医的方子换成苏淡云开的方子。
两人已经照这法子试了几回,每回江氏都是让晚霁拿着苏淡云开的方子到外头捉药,操作起来很是顺利,一直都没引起府里人的怀疑。
除了汤药,江氏这段时间也愿意跟苏淡云一起去闻溪园散了回步,这也是她第二回愿意出来逛逛。
和上回一样,贺知嬑和苏淡云一起陪着她。她一开始很是忐忑,待见到苏淡云之前开导她时说过的那个水池,她不禁眼前一亮,渐渐便喜欢上了那个地方,坐在凉亭里,由女儿和苏淡云陪着一起赏着池子聊着天,心里也甚觉惬意。
曾氏知道这事后心情大好,得知江氏这是第二此被苏淡云劝出了院门,连带着对苏淡云这个儿媳也看着顺眼了许多。
至于温玉燕那边,自从上回碰见苏淡云之后,温玉燕便有心留意了下沁心院那边的情况,却发现苏淡云整日不是出门访友便是在屋里看书,要么就是去碧浔居串串门,或是拉着江氏出来逛逛园子,过得那是一个舒心惬意。
她以前可是打听过的,知道这人在贺怀琛南下时是如何思念贺怀琛的。然如今瞧了这么些天,这人整日都只是在做自己的事,并未给贺怀琛做过任何东西,也没给行宫那边捎过一封书信,当真是只顾着自己,压根儿没表露出半点儿的思夫之情。
在这之前,温玉燕对苏淡云说的那番话是抱绝对观望姿态的。可观察了这么些天下来,她倒是开始有所动摇了,也因这一丝丝的动摇而心里觉得轻松了不少。
虽然她不想承认,其实自荷风园碰到后,她心里就是控制不住地要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去嫉妒去防备,结果出乎她意料的是,被她防备着的人竟是这样的一个奇葩。
其实话说回来,不管那女人是真奇葩还是假奇葩,关键还是在贺怀琛本身。只要她能继续牢牢捉住贺怀琛的心,不管那女人如何作为终也不会得逞。
如今既然那女人能有这般的自知之明,自己也实在乐得省下不少功夫。且她既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日后没准再设法劝她一下,让她退位让贤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照贺怀琛前几日的语气来看,侯府应还是不会轻易休妻,所以让那女人退位让贤还有些为时尚早,现在重中之重还是要先怀上孩子,等自己为贺怀琛生下儿子,届时自己再细细筹谋便好。
如是想着,温玉燕便暂时没再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