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淡云听江氏这么一说,不禁微怔了下。
她对贺怀琛的事情知之不多,上一世就算刻意去打听,听到的都是贺怀琛如何如何好的话,关于他不好的却是没人向她透露半句。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之前她之所以没能做出更好的决定,无疑就是吃了知得少的亏,若能从江氏这边得知一些贺怀琛的事情,那自是再好不过。
想着,她便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样子,请江氏继续说下去。
江氏这回本就是想劝解她的,见她难得想听一二,自是没有不应之理,忙接着道:“弟妹你每次看三弟,估计都是看到他温温和和很好商量的样子吧,可你有所不知,三弟的性子和他的外表其实截然相反。
我以前听夫君说过,三弟这个人主意非常大,最不喜别人跟他对着来,更不喜被人安排做这做那。当初公爹本是想着要他入军中历练的,可他就是不要,还闷不吭声地跑到西南边陲的鹤声书院读书。那时他还不到十岁,公爹派人寻了好久才把他找到,气得抽了他好几鞭子,他被打得皮开肉绽都不肯认错。
我听夫君私下里感慨过,说他这个三弟当时也不一定真的是喜欢读书,他只是不喜欢被人安排,家里后来知道他这性子,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之后要做什么便也由着他自己拿主意了。”
这些话苏淡云以前还真没听过,这下听着,她不禁就想到贺怀琛被迫娶自己的事情,想必当初也是反抗得厉害。当初大家都说贺怀琛大婚前南下是突然受了圣命不得已而为之,这下想来,怕是他自己特意请命南下的吧,看来这动不动就跑的做法还真是从小就有。
这么想着,她真觉得之前自己对贺怀琛的了解真是错得离谱,她对他其实是一无所知毫不了解的,此时听了江氏这一番话,她不禁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在凉亭里与贺怀琛对持时的推测。
江氏见苏淡云似是把话都听了进去,想了想,又道:“三弟妹,三弟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如今袭了爵,只怕是更不喜被人左右了。”
话到此,江氏顿了顿,一番话在舌尖上打了几回转,终还是咬咬牙,心里一横低声道:“其实这样的男子,自是最喜女子柔顺了。像我们做女人的,当然希望能夫妻和美一生,可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
你看太后娘娘,以前也是个宠冠后宫的角色,可先帝妃嫔众多,太后当时其实也有许多心酸不为外人道的。现在她老人家过得这般好,也是因为有个好儿子的缘故。”
说着,她停下脚步,握紧苏淡云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些话我本是不该说的,毕竟说的都是些犯忌讳的话。可我是真的担心你,再犯忌讳我也是要说的。
我知道三弟做了这样的事,你心里肯定很不舒服,其实每次看见那个温姨娘,我心里也是不舒服得很。我说这些也不是劝你跟三弟怎么和好如初,我只是单纯希望你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你在这里孤身一人,三弟又是那样的性子,为了你自己着想,你心里再不舒服也千万别表现出来。答应我,先忍着,忍到有了嫡子,忍到自己足够强大,有了出息的儿子,日后日子也就泰然了,就像太后她老人家一样。”
苏淡云听着,知道这番话当真是江氏的肺腑之言,心里也十分感动,感动从不多管闲事的江氏为了她这般掏心掏肺地出言相劝。
江氏的真心,她是必定会珍惜的。只是江氏的想法,她却并不完全认同。
她这一世必定是要过好日子的,只是她要过好日子不是靠给贺怀琛生儿子,而是靠她自己的双手。
她以前天真无知,异想天开,以为高嫁是多好的前程。可此时她早已确定,自己的天地在外面,绝不在侯府这样乌七八糟的方寸间。
当然,她接下来也会努力去忍,但忍着是为了不激怒贺怀琛,为了让他不要总盯着自己,从而能韬光养晦,能在日后提和离时一击即中。
至于江氏口中所说的忍到有了嫡子,她却是万万做不到的,因为她这一世绝不会让贺怀琛碰她,更不会给贺怀琛生孩子。
只是江氏是在深宫中长大的,她的这些想法对方未必能懂,就算懂了也未必能认同,自己也没必要跟她细说了。
想着,苏淡云握住江氏双手,朝她笑着点了下头,“多谢大嫂为我考虑,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的,大嫂不用担心。”
江氏该说的都说了,见她似是真听懂了自己的话,便也放下心来没再多言。
两人握着手相视笑了笑,之后便齐齐止了这个话头,继续散着步往碧浔居去了。
回到碧浔居后,苏淡云便给江氏施了针,之后又被江氏挽留下来,在碧浔居陪着一同用了午膳,完了才和锦善返回了沁心院歇息。
与春阁那边,贺怀琛与温玉燕回来后便在屋里好好腻歪了一阵。
只是贺怀琛午后还要外出会友,倒也有所克制,腻歪一阵后便陪着温玉燕用了午膳,之后便离开与春阁回了酌言堂梳洗,带着青柏出了门。
待与友人用过晚膳回来,贺怀琛终于得空,便先回了酌言堂把青松叫了过来,问了下他不在府中的这段日子里侯府各处的情况。
青松被主子留在府里替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