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淡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恭顺不减半分,“母亲这般替儿媳着想,儿媳实在感激。只是儿媳作为沁心院的主子,现在又担着侯夫人这么个身份,总是要学着理事的。若儿媳连自己院里的事都要劳烦母亲您代为操心,儿媳岂不是太不孝了?
至于这石婆子,儿媳之前已经仔细了解过了,这婆子虽只做着杂役的活儿,却为人老实又勤快,倒是个可以调教的。儿媳觉得比起经验颇丰的婆子,这人倒是更适合到沁心院当差,如此一来儿媳便也能趁机锻炼下自己调教下人的能力,权当是一种磨练了。若调教一段时日后发现这人不甚中用,届时儿媳再来找母亲您讨教如何?”
如何?
她能如何?
这人明显就是早就想好了,铁了心要开始自己安排人手,这下过来摆明就是通知她一下而已!
还真是翅膀硬了!
曾氏怒火中烧,不过话说回来,这番话虽然让她窝火不已,却也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当初刘嬷嬷是她派过去的,结果出了这么件惊天丑事,这无疑是在打她的脸。若她继续指派人过去沁心院,新指派过去的人若是再出点儿什么问题,那她也是脸上无光,说不定还会被人在背地里嘲笑她识人不明。
罢了,苏氏想自己安排人便让她安排去吧!届时出了任何事情那都是苏氏自己的事儿,她还落得个一身干净。
再说了,她以为下人是这般好调教的?她就是个乡下来的,家里也就锦善这么个下人,她又如何懂得调教人,又能调教出个什么?只怕没多久便会错漏百出,届时她再对她搓圆按扁岂不快哉?
曾氏很快想通,随即继续肃着脸顺着苏淡云的话道:“既如此,那你就先学着料理试试。若到时出了什么问题,我便直接给你重新指派一个。”
“多谢母亲。”
苏淡云微微扬唇,起身朝曾氏恭敬行了一礼。
事情说完,曾氏也没兴趣继续攀谈下去,便冷冷瞥了面前人一眼,“你身子还没好全,赶紧回去歇着吧,等彻底好了再来请安即可,没事就别跑来跑去了。”
苏淡云此行目的已经达到,自也不想多留,闻言便从善如流地告辞离开。
看着那纤细背影在门口消失,曾氏转头瞅了茶几上摆着的那碟糕点一眼,心中满是不屑,随即对一旁的朱嬷嬷道:“我没有胃口,这糕点你拿去吃吧。”
朱嬷嬷知道曾氏这是看不上这个儿媳妇送来的东西,可她才不会先嫌弃。
她方才可是听得真真的,这东西可是有健脾祛湿的功效。之前夫人给她买的药茶就不差,这糕点听起来也对身体好得很,正合适她的身子。
想着,朱嬷嬷满心欢喜地朝曾氏真心道了声谢,随之便扶着曾氏去美人榻上歇息。
有了今日和曾氏的一番对话,又借着刘嬷嬷这次事件,苏淡云接下来便顺势给沁心院来了一场大整顿。
昔日以刘嬷嬷马首是瞻的几个婢女和婆子,其中有两三个见苏淡云要动真格,当即便真心怕了,连忙找主子表了忠心。苏淡云听了,便暂时没动这几人,而是将人统一调配到了外院干些粗活。
至于那假装服从实则心里不服的那三四个,苏淡云也不心慈手软,直接就找了个由头将人赶出了沁心院,交还给掌着中馈的张氏去重新安排新的去处。
这种背主欺主的恶奴自是不会有什么好过,张氏正好还可借此杀鸡儆猴一番,一收到人便立马将人打发到了浆洗房去做苦差,若表现不佳便直接发卖了事。
至于石婆子那边,经过几日调理,如今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之前苏淡云又是给她请郎中又是赠药,还让锦善日日过去照顾她,石婆子对苏淡云是感激涕零,等能走路便立马过来沁心院给苏淡云磕头道谢。
只是她一直待在屋里养伤,还不曾听说自己被升为了管事婆子的事。这下磕完头才站起来,突然就被告知了这么个天大的消息,当场就僵在了那里。
待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即将要成为主母院里的管事婆子,她一时间便手足无措,更多的是没有自信。
苏淡云见她面露难色,很是局促不安,便朝她微微一笑,“莫非石嬷嬷是不愿接这差事?”
石婆子生怕苏淡云误会,连忙摆手又摇头,“不是不是,奴家只是怕自己做不好。”
苏淡云朝她安抚地笑了笑,溫声道:“能力都是慢慢培养的,嬷嬷不必有太大压力。只是在我院里当差,我只看重两个字——忠心,不知这点嬷嬷可能办到?”
石婆子一听,连忙再次朝苏淡云扑通跪下,“夫人如此善待,奴家感激不尽,奴家自当效忠,对夫人绝无二心。”
“很好,我信嬷嬷。”
苏淡云笑着点了下头,又道:“我记得你有一个儿子,在这府里的车马房当差,对吗?”
石婆子忙点头道:“夫人说得没错,奴家那不成器的正是在车马房里做洒扫的活儿。”
“我记得他懂得赶车,你如今做了我的管事婆子,我想把他调出来,和你一起做事,替我跑腿赶车,你可愿意?”
石婆子当场再次怔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脸地不可置信,“夫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