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水,来点水啊。” “不能再给了,本来就没多少,他还天天往外倒,再这么下去要严重透支了。” “透支就透支呗,我火要是降不下去,大家都得完蛋,快点快点。” “唉,你别吓我好不好,给给给。” “怎么才这么点,这哪够啊。” “你宁愿把火憋着都不给我送下来,现在还一个劲地让我给你水,给了还怪我给少了,那是我的问题吗?明明是肝木送不上去。” “你当我不想把这破火弄给你啊,是肺金不行啊。” “诶诶诶,吵吵也别带上我啊,我降不下去是为啥?心火,你自己说说你无端生出来的火,我能随随便便往下降吗?” “那是他产的邪念内生出来的火,关我什么事?” “那也是你这出的问题,别赖我。” “谁赖你了,吐槽一句不行啊。” “都别吵都别吵,大家都是兄弟,可不能内讧啊,和气点。” “我还没说你呢脾土,本来湿邪就已经堵在里面了,最近一段时间,气血放缓,差点还淤堵住,幸亏就一下,要是再堵的厉害点,我得疼死过去,你倒好,还天天滋生湿邪,干嘛?造反啊!” “这真不怪我啊,他天天想那些个男女互动之事,导致我运化不畅,肯定止不住湿邪出现啊。” “那就是肝木了,你怎么回事,让你提醒他少看,你提醒了吗?” “没办法,我让他眼睛干涩甚至是痛,他都不管不顾,非要天天半夜看,我也无能为力啊!” “……” 五脏这是在聊……左右互搏? 陆九皱眉,眼神微微抬头目光凝视着龚火。 龚火察觉到陆九的眼神,目光瞬间闪躲,心里猛地慌乱起来。 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看出来了? 不可能吧…… 不是说老中医才会一把脉就什么都知道,仿佛在你家按了监控一样吗? 他这么年轻,应该看不出来吧? 烦死了,都说了不来不来…… 瞧见龚火的心虚的表情,再结合他的脉象和五脏之间的对话,即便是不看舌苔,不进行问诊,陆九也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叫什么名字?”陆九问。 “龚火。”龚火道。 “今年几岁?”陆九问。 “十五了。”龚火道。 初中生啊,那学业应该不轻松。 “平时都有什么爱好?”陆九问。 “没,没什么爱好。”龚火心里犯着嘀咕,这问题跟自己的毛病有关系吗? “昨晚几点睡的?”陆九问。 “十一点多吧。”龚火回答之时,明显有些心虚。 “真的?”陆九嘴角含着笑意,他已经看出龚火在撒谎了。 “这个我能保证,每天十一点前,我都会给他关灯,让他早点休息。”龚明说到这忍不住吐槽道,“现在的学生确实比我们那个时候要辛苦,晚上能在十一点前把作业做完就不错了,早上还得六点起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考不上高中就要去上职高了,谁压力不大啊。” 陆九点点头,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看着龚火,心神却已经在跟他的五脏对话了。 “肝木,他昨晚几点睡的?” “你是谁?怎么还能跟我说话。”肝木惊讶道。 “我是医生,来帮你们的,回答我问题就行。”陆九道。 “心火,他……”肝木拿不定主意。 “你怎么帮我们?”心火质问道。 “你们功能失衡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做了一些事,使得肾阴亏虚、脾胃虚弱,故而造成了痰湿淤阻心脉,气血不通,我可以帮你们恢复正常。”陆九道。 见陆九说出缘由,心火立马改变了态度,“那你快问,我们绝对有什么就说什么。” 陆九应声,“还是刚才的问题,他昨晚几点睡的?” 心火催促道,“肝木,问你话呢,赶紧的。” 肝木连忙回答道,“十二点三十整他放的手机。” 呵呵,看来比起本人,还是五脏更加诚实。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那些东西的?”陆九问。 肝主目,它应该是能看到龚火看到过的东西。 “去年吧,期中考试的时候他考的很差,然后他爸妈就挺着急的,找了很多关系想要帮他报补习班,还说他要是这个成绩根本考不上江汉高中,到时候被分流到职高一辈子就毁了,他压力挺大的。然后有一次玩手机不知道点了个什么,就弹出来一个网页,之后他就这样了。”肝木道。 难怪了。 学生本就压力大,且因为除了学习啥也不会,家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平日里的闲言碎语虽然也有关心的意思,但无形中却继续给了孩子压力。 当学业和家庭的双重压力落下来,他又不知道该如何释放时,突然有一个全新的世界为他敞开大门,如何不能令他着迷而无法自拔? 龚火开始浑身不自在,他感觉陆九的眼神像是把自己给看穿了一样,“医,医生,我没病对不对?” 龚火强装镇定的神态让陆九意识到,这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他并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人知晓,特别是最亲的人。 陆九随即放开他那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掉的手臂,笑道,“对,你没病。” 龚火一怔,然后立刻露出笑容。 虚惊一场,他果然没有看出来。 可正等他要以胜利者的姿态告诉自己老爸说自己没病时,陆九的声音却再次传到他耳边。 “但你不该小小年纪就早恋。” 早恋? 龚明一头雾水地看着陆九,丝毫没注意到坐在陆九面前的龚火早已面目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