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左腰上的伤口有些深了,大片的血从伤口溢出,染红了她的身体,染透了陆靳北的西装。
同时,也看痛了陆靳北的心。
“时欢,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陆叔,时欢……”
在送往医院的路上,车子里,陆靳北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时欢的名字。
他手上早已沾染了时欢的血,他一手抱着她,将她放在自己身上,一手不时地想要去捂住那个伤口,可怕她痛,好几次都忍住了,转而心疼地抚着她的小脸。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这刀口已经划得这样深了,他真的不敢想象,当时若是他晚去一秒,她的肚子是不是就要被划开?
天!
只要一想到这个即将发生的可能性,陆靳北觉得呼吸紊乱,那想要杀人的心,是愈发的强烈。
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儿,就在今天,竟然差一点就被人如此伤害!
他要怎么容忍?
不,他忍不了!
不论是秦以南,还是黄芪,甚至只是那位打下手的小护士,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们胆敢对他身边最珍贵的人儿动手,就必须要做好承受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
想到那几个人,陆靳北脸色就特别的阴冷。
但垂眸视
线落在时欢身上,他的眼神温柔中又透着心疼:“对不起,欢欢,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副驾驶座上,乔唯一屡屡回头,她在担心时欢的同时,也注意到陆靳北时而阴沉恐怖时而又心疼自责的脸色,突然间,她好像看明白了什么。
普通的叔叔,会对侄女这么上心吗?
答案是不会。
陆雪微也是陆靳北的侄女吧,可陆靳北对那个真正有着血缘关系的侄女,却连对时欢一半的好都比不上。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叔侄关系了。
若是时欢知道此时此刻她的陆叔如此在意她,他冷峻的面容,无时不刻都在对她担忧,甚至是宁愿将她身上的伤痛都转移到他自己身上。
她会不会很开心?
时欢,你做到了,你的陆叔,不会再是别人的陆叔了。
……
时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她腰上的刀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只是还不能随便起来,而且麻醉剂早就过了,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伤口,真的很痛。
她睁开眼的那一刻,乔唯一守在床头,看到床沿上枕着睡觉的黑漆漆的脑袋,时欢抬起手,费力地推了推闺蜜的头发。
“唯一,唯一。”
乔唯一从瞌睡中睁开眼,见时欢已经醒过来了,顿时开心地抓住时欢的手:“欢欢,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欢欢,我以为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这次真是吓死我了……”
“我没事。”
“还说没事,要是陆叔晚去一步,你的肾都没了。听那个黄医生说,江小北给他两千万,要摘掉你的肾,是不是这样啊,欢欢。”
在时欢昏睡这段时间,乔唯一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情况,这也是在警局里黄芪自己交代的。
黄芪啊!这个人这两年开就是靠操刀手法精准而积累了一定的名气,她还几次在霍之南那里听到过这名字,原以为会是未来医学界的龙头大佬,就像霍之南。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黄医生居然能为了钱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
乔唯一一下子就对黄芪的好印象打了折扣。
时欢沉默了几秒,点了头,并且将时芊芊需要肾这件事情简单告诉了好友。
听了时欢的话,乔唯一大为震惊:“什么?江小北那家伙,居然要拿你的肾去救时芊芊?凭什么啊!”
对啊,凭什么啊?
时欢也想不明白啊。
她没有将时家一家人用更狠毒的方法逼
迫她的事情告诉好友,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眼前,好友还在愤愤不平:“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呢!就算你的肾跟时芊芊的匹配又怎么样,眼睁睁看着她死,你也不准捐!”
这就是好朋友,不管别人怎么样,乔唯一始终站在她这一边。
如果让她知道时家人的嘴脸,这女孩儿肯定会气不过冲到那家人家里,狠狠揍他们一顿。
安抚了好友一会儿,时欢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唯一,陆叔呢?”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被陆叔所救。
陆叔将她从那手术台上抱下来,在车子里抱了她一路,陆叔跟她说对不起,她都听到了,只是当时麻醉剂的药效,让她没法回应。
以为睁开眼陆叔就会在自己身边的,但是却让她失望了。
她现在,急切想要看到陆叔。
“你是说陆叔啊。”乔唯一从刚才的愤怒转回心情:“他把那个黄医生和江小北都送到警局里去了,江小北本来就是出逃的犯人,这次又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他怕是悬了。”
乔唯一没把话说透,时欢却知道,这句“悬了”,其中包含了多严重的代价。
……
云城警局。
黄芪、护
士,和秦以南三个人,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