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南,你疯了!我的肾,凭什么给时芊芊!”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此时此刻,时欢脸上更多的是愤怒,滔天的火气席卷着她的感知。
“我一颗肾都不会给她,你想都不要想!”
“你大概还没搞清楚情况,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
秦以南冷笑一声,转头:“安姐,再给我点时间,手术完成后,她是死是活,全由你处置。”
时欢侧过视线,才发现在门口还站着一个戴着面罩的女孩。
面罩将女孩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下一双漂亮的杏眸露出来。
时欢记得,在前往云城时的车子上,这个女孩也在。
为什么秦以南说将由这个女孩处置她?
时欢视线紧紧盯着秦安:“你是谁?”
那个女孩披在肩上的头发,是和她一样的棕色波浪卷。
为什么那双眼睛给她那么熟悉的感觉?是错觉吗?
兴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那女孩轻飘飘瞥了这边一眼,转头就出去了。
“你最好不要知道她是谁,你只要知道,现在要你命的不是我,是她。”秦以南临走时,最后看了时欢一眼。
他的眼神透着复杂,又有些同情。
对,是同情。
时欢虽然躺着,却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明白为什么秦以南会露出这种眼神,更不知道秦以南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跟那女孩是第一次见吧?为什么对方会想要她的命?
时欢想找秦以南问个清楚,关于那个女孩的身份,哪怕只是问问以前她和那女孩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或是一面之缘。
但,秦以南说完这番话后,很快就关门出去了。
这间简陋的空间里,就只剩下孤零零的时欢手脚四肢被绑在手术台上。
等待她的,将是新一轮的恐慌。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虚脱中醒来,门再次打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套手术工具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护士模样的中年女人。
那二人进来后,便开始将工具盒里一整套的手术刀一一取出。
看着用途不一的手术刀一排排摆放在手术台旁的桌子上,银光闪闪的,折射到时欢的眼睛里,相当刺目。
紧接着,医生拿起最长的那把手术刀,旁边中年女护士已经取来了手术用的白棉纱布,以及消毒水酒精等物。
时欢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感觉到护士的手已经撩开了她的
衣摆,更加仓皇失措起来。
“别碰我,住手,把刀放下,我告诉你们,我没同意摘肾,你们不可以碰我,不可以……”
可是这两个人却跟机器人似的,无论时欢怎么歇斯底里冲他们大喊,这二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不受她的影响。
彼时,冰冷的触感已经到了肚皮上。
时欢睁大瞳孔,惊恐大叫:“不要——”
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医生护士,他们操刀的手法都是错的,绝对是秦以南他们随随便便找来的黑刀!
不可以,如果是有真的有过操刀经验的正规医生,即便取了她的一颗肾,她还是可以活着回去见陆叔。
可若是这种一点经验都没有的黑刀,说不定她连这个手术台都下不去就凉凉了。
也许上天听到了时欢的求救,就在这一刻,门突然再次开了。
秦以南推门而入,看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要下刀,突兀地出言阻止:“先别动她。”
二人动作停顿,感觉到腰间那抹凉意消失,时欢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看向秦以南,第一次,用一种类似于央求但又透着一丝傲气的语气求他:
“江,江小北,你放过我吧,这两个人连最基本的资格证都没有,若是让他们给刀,我会死的,江小北,小北……”
也是自从帝都游湖落水那件事后,第一次重新喊他一声江小北。
秦以南心头一怔,桃花眸瞳紧缩,一瞬间,那如海水般湛蓝的眸子深处竟隐隐浮起一丝触动。
江小北……
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久到秦以南差点就忘记,自己曾经用这个名字接近过时欢,以换取她的信任。
当时在那间打工的日料店里,那件意外是实实在在的,而时欢——面前这个被捆住手脚的女孩子,也是真心帮助了他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
就算给她换个有资质的医生操刀,在手术结束完后,她还是逃不过秦安的那一劫。
时欢的存在,每时每刻都让秦安有一种威胁感,秦安不会让她活的。
秦以南正犹豫着,准备拒绝。
这时,时欢朝他伸长手,看向他的目光里白光闪烁,似有雾气蒸腾:“江小北,你不是爱时芊芊吗?如果今天我死在这里,我陆叔不会放过你不说,更不会放过时家,你不想看到时家遭殃,不想看到时芊芊受牵
连对不对?”
秦以南浑身一僵。
时欢所说的,的确是他担心的。
他自己可以不要命,但是却不能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