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看了一场大戏,心里却一点都不痛快。
世道多艰,女人活着尤其艰难。
她没打算放过吗俩人对自己的算计,也不打算落井下石。
摇摇头转身离开,江云以为这是最后一次跟桂花嫂子打交道,不曾想第二日她便找上了一文豆腐馆。
“你来干什么?去去去!少来算计我家娘子!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油馍头虚张声势的驱赶着桂花嫂子,尽管他大腿还没人家胳膊粗,气势却是半分不弱。
桂花嫂子眼含热泪,对着大门便跪了下来,嘴里喊着:
“云娘子,求你见我一面!”
喊一声,磕一个响头。
喊一声,磕一个响头。
不一会儿她那光洁的额头就磕出血来。
油馍头看的目瞪口呆,驱赶的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江云听到声音走出来,桂花嫂子见了她眼睛当即亮了起来。
她膝行上前拉着江云衣袖苦苦恳求:
“云娘子,我承认那日是我算计你,我向你赎罪,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江云突然觉得没了兴致,不管是桂花嫂子还是秦风,都不过是悠然居底下的可怜人罢了。
虽然,他们也很可恨。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不等桂花嫂子开口江云又道:
“据我所知,秦风他们只需要交够赎金就能出来,你别告诉我悠然居连这点钱都出不起。”
闻言,桂花嫂子脸上闪过一抹恨意,她愤然道:
“不是出不起,是他们根本就不会出!我们这些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蝼蚁一般,风哥事情没办好,别说让他们拿银子赎,哪怕衙门把风哥他们放回去,郭管事也不会饶了他们的……”
这点江云倒是打探清楚了,悠然居在凌县的管事姓郭,对待下人极其苛刻,更不用说像秦风他们这样连下人都算不上拿钱办事的人了。
“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救他?”
江云冷冷凝视着她,似是看破了她心中所想。
桂花嫂子一股脑从怀里掏出一堆东西:
“这是我家祖传的豆腐方子,还有这些年我攒下的全部家当,一共二两四钱,其余的我真的拿不出了。只要你愿意就风哥出来,这方子就是你的。”
“你该不会以为我这些天守在你摊子上就是为了你家方子吧?”
江云吃惊的眼睛都睁大了,桂花嫂子却疑惑了:
“难……难道不是吗?”
“嘁!你还真是脸大,我家娘子会看的上你小小豆腐摊的方子?”
油馍头在一旁忍不住插嘴,说的桂花嫂子脸色涨红。
“那……你要如何才肯救风哥?”
她攥紧手中的方子,神情再度紧张起来。
江云摇头:“救不了。”
“不!你一定有办法的!云娘子!你别走……”
眼见江云要离开,桂花嫂子急得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贪图赏银跟风哥一起算计你,云娘子求求你救救风哥吧!只要你肯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云再次停下脚步:
“果真?”
桂花嫂子愣住,不解的看向江云。
江云转过身看向她:
“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桂花嫂子毫不犹豫的点头:“嗯!只要你能救他出来!我杨桂花做牛做马报答你!”
“好!”
江云一拍掌,黄深拿着一张写好的契书出来,唰的一下展开。
江云唇角重新勾起:
“一命换一命,签了这份卖身契,我会给你一份卖身银子,十两。”
桂花嫂子怔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崭新的字据。
卖身契……
签了她,她就是任人买卖打杀的物件,再也不是良民了。
她的命,这辈子就完全握在别人手里了。
可若是不签,她凑不齐十两银子,风哥就会被发配去做苦力,这辈子就别想再回来了……
不!他不能让风哥落到那种地步!
“我签!你……你说话算话!”
江云没说话,却是拿出一定银子放在卖身契旁边。
桂花嫂子咬了咬牙,最终下定决心咬破手指在卖身契上按下了手印。
而后,她快速抓起银子夺门而出,生怕江云反悔似的。
黄深不放心的看向江云:
“姐,你干嘛非签她不可?你就不怕她反悔?”
江云沉默着没有说话,收起那份卖身契抬脚往外走:
“走吧,还有最后一步棋,下完了就能回家了。”
出来十几天,她都有些想家了。
也不知道爹一个人在家里如何了。
虽说他们经常通信,可到底不是亲眼见到,江云实在不放心。
提起回家,黄深眼睛也亮了几分,不过很快那抹亮光便消失不见。
他低头有些失落的道:
“姐,这次忙完这里的事你先回,先生出去几天了,一直没有消息,我有些不放心想去找找他。”
江云很是赞同:“先生孤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