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开,赵老二大步走来,后面还跟着一同帮江云耕种的十几个短工。
原来先前黄掌柜假意答应给粮食,其实就是为了让江云去找赵老二。
这件事他们早就商议过,眼下四处缺粮,镇上的粮食几乎被几个粮铺垄断了,面馆这时候不仅有粮还不涨价,难免招惹是非。
因此他们早就同赵老二商议过,一旦面馆出事,赵老二就带着人赶来帮忙,事后以粮食作为酬金。
见到来人刀哥脸色肉眼可见的青了起来,挣扎着大骂:
“赵老二你个龟孙!你他妈有能耐了,敢找老子的麻烦?你等着,老子决不让你活过今晚!”
赵老二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嘴巴不干不净,吃屎了吧你?兄弟们,这狗东西仗势欺人诬陷好人,咱们今天就为民除害,送他去衙门!”
众人随即应和:“送衙门!送衙门!”
先前犹豫的几人见状胆子也大了起来。
只要这次能扳倒刀哥,以后他们在镇子上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再说,他们已经得罪了刀哥,若是不能赶尽杀绝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想通了这个关键,几人随即应和:
“走!我们都能作证!把这几个祸害送到衙门去!”
一群人扭着刀哥众人浩浩荡荡往外走,起先刀哥还能挣扎,被赵老二扇了几个嘴巴子之后便求饶起来。
原来像他这样无恶不作的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江云心中痛快,一口恶气吐了出来,真是报应不爽啊!
突然,刀哥像是看到了什么望着一个方向大喊起来:
“姐夫!快救我!姐夫!”
江云寻着视线看过去,见一个男人站在街角冷冷看着这里,见刀哥呼救,那人闪身便躲进了巷子。
黄掌柜也看见了那人,压低声音道:
“那人就是乡长,看来咱们以后要更小心了。”
从黄掌柜口中江云了解到,乡长看似处事公正,实则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刀哥这么多年胡作非为,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在为乡长做事。
包括镇上那间赌坊,听说那便是乡长的产业。
江云心中了然,默默回忆起上辈子的事来。
她对石头镇的乡长没什么印象,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不是他们小老百姓能接触到的。
但她听村里人闲聊时提起过乡长的一桩私事。
说是乡长为人不老实,他家经常买生过孩子的妇人当下人,月就会买一个回去。
据说村头王大娘家的儿媳就被乡正家买去做了仆妇,然而走了没半个月就传来她暴病而亡的消息。
乡正家的管事扔下一两银子算作补偿,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甚至,王大娘家连尸身都没见到。
那儿媳肯将自己卖出去,就是因为自家男人生了病,家里又有两个小儿要养活,想着乡正家里给的月银多能养活一家人,这才咬牙卖了自己。
结果出了这事,王大娘整日抱着两个孩子在门口哭,因此才把这事闹的人尽皆知。
前世她听了也不过是唏嘘王家命苦,丝毫未想过那王家媳妇死的或许不寻常。
想到此,江云脸色蓦地一白。
黄掌柜见她脸色不好,赶忙问:“丫头,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说服?”
江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黄掌柜仍旧不放心:“你先去铺子里歇着,我跟着去县衙,这次非得让那兔崽子付出代价不可!”
江云虽然也想亲眼看着刀哥受审,但想着面馆只剩下黄深有些不放心,这才返回面馆。
面馆前早已同往日一般排起了长队,按往常这时候黄掌柜已经在卖粥了。
一碗粥,不能饱腹,却足以活命。
面黄肌瘦的镇民一个个捧着碗自觉站在大门前,双眼紧紧盯着关闭的大门,满是彷徨,焦灼。
江云眸色暗了暗,绕开人群从后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看见黄深的身影,江云正想喊人,听到灶房传来阵阵咳嗽声。
走过去果然见黄深正蹲在灶前起火,只是他从没做过这事眼下手忙脚乱弄的灶房里烟尘阵阵,人也咳的弯成了虾子。
江云快步上前:“我来。”
黄深闻声笑着回头,没见到黄掌柜的身影,脸上笑意僵住。
江云一边抢过他手上的木柴一边安抚:“出了点小事,不过眼下快要处理好了,黄掌柜晚些时候回来,你别担心。”
如此黄深才放下心来,在一旁帮江云打着下手:“我看外面人都等急了,想着先把粥熬上,就是……就是……”
说着,黄深脸色红到了耳根。
江云闻声劝说:“你向来病弱,如今才好了些,不会做这些才不奇怪。这烟对你的病不好,你快出去安抚大家,我来熬粥就好。”
黄深极为痛苦的压抑着胸腔里的痒痛,点头出去准备了。
店门打开,江云明显听到一阵欢呼,唇角微微弯了起来。
只是……这笑意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店里的粮,不多了。
黄掌柜带回来的粮食本就不多,最近来买粥的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