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一营的士兵不轻松,祁阳不轻松,但最不轻松的是雷军,他每天休息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而他依然不忘给齐悦写信。
有时也不定写什么,但每天必定要写些什么,不然好似这一天白过一般。
只要想着齐悦会在一月后读着他写的信,训练过后的疲惫和劳累都消散大半,往床上一趟就陷入酣睡,第二天起床又精神抖擞,跟每天起床都要了老命的祁阳截然相反,也因此被人深深妒忌。
祁阳每天都在探求他精力十足的缘由,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雷军的信还在路上,齐悦不知道他将要去进修,也不知道他今年修不了假了,所以她从市邮局出来后,就琢磨着以后隔一个月跟他通话一次。
从市里回到镇上,她拿出这十来天林林总总写了好几页的信纸,将这打算写在信纸上,也写明了时间,封了信,第二天就拿去邮局邮寄。
其实,若是镇上邮局也有电话的话,她不用专门跑市邮局,便是每周通话一次都可以的。
刘梅在邮局上班,齐悦过来时是掐着上午下班时间,正想跟她聊几句,刘梅却邀请她去她家吃饭。
“这大中午的不合适,我改天专程去拜访叔婶。”齐悦婉拒。
刘梅白了她一眼:“咱两什么关系,你上我家门还得选日子不成?”
但也不能太随便吧,毕竟是第一次登门。
齐悦犹豫,刘梅挽上她的胳膊凑在她耳边说道:“
其实,今天是周小二与李雅萍定亲的日子,周婶子叫了我爸妈过去当见证人,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听到他们今天订婚,齐悦一脸惊讶,倒不是惊讶这桩婚事成了,而是惊讶这桩婚事居然拖到现在才订婚。
“周琼之前遇到不少事吧?”齐悦忍不住问道。
“你该‘吧’字去了。”刘梅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然后将这段时间两家的闹剧大略地说了一遍。
便是大略的说,也说了一刻钟都不带停的,其中最重要的事件是李雅萍回了李家想偷户口本,结果反倒被李家人关了起来,周琼只身去救她,最后解救不成,反倒被逼着答应两百块彩礼的事。
因这巨额彩礼,周家闹翻了天,闹得最厉害的是周家其他三个儿子,毕竟这两百块彩礼会掏空整个周家,也就意味着周家其他儿子短时间内都无法娶亲。其中周家大儿子已经有了一个谈着的对象,就等着今年年底结婚的,让周琼插这一脚,今年别想结婚,谈好的对象都可能散了。
刘梅最后总结道:“两家虽然达成了一致,约定今天定亲,但肯定还有得闹。”
齐悦听完默了一下,开口问她:“咱跟周小二也算熟人,去看他的热闹,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李梅哼了一声:“我们这是给周小二撑场子去了,他就是心里不舒服也得憋着。”
齐悦被她说得笑了,却还是将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我家跟李家
有过节,我要是去瞧热闹,怕是会被牵扯进去被人瞧了热闹。”
刘梅闻言懊恼地拍了一下头:“我怎么忘了这事,你是不能露面,免得被李家那群无赖缠上。”顿了顿,她的眼睛笑得眯起来,“我们邮局家属院就在周家隔壁,你不用露面,隔着墙也能听热闹。”
面对如此执着看热闹的好友,齐悦能怎么办?
只能舍命陪好友,不,是隔墙陪好友。
到了地方,齐悦才发现邮局家属院跟周家所在杂院确实只隔了一道墙,而周家的那三间砖瓦房紧贴着围墙,站在邮局家属院中,就听到吵闹声传了过来。
“你们周家欺人太甚,我好好的女儿被你家小子占了便宜,我们顾忌脸面想要婚事将这事压下来,你们家也同意了,约我们今天过来定亲,我们也来了,但你们就端着两盘糖果当定亲礼是什么意思?”
李老三扯着声音嚷嚷着,不断引得杂院的人围观,隔壁邮局家属院的人也纷纷探头,想看李老三口中的两盘糖果具体是什么。
周家人被李老三这般不要脸的举动气得脸色涨红,周妈压着火冲他道:“亲家,你这话说有些过了,我家小二对你家雅萍可是规规矩矩的,若不然我先得打断他的腿。至于你说着糖果盘,这是我们镇上定亲的习俗,你家雅萍既然是嫁入我家嫁到镇上,自然得按镇上习俗走。”
隔着墙,刘梅听得不断点头:“周婶子厉害,一句
话堵死了那李老三,反正李老三也不清楚镇上的习俗有什么。”两盘果盘是习俗,但也是最低标准的定亲礼。
齐悦却不看好:“周婶子是挺厉害的,但她遇到的不是一般人。”
果然,那边李老三跳脚叫嚷:“什么镇上习俗还不是你张口一说,欺负我们乡下人不懂。但我们李家是嫁女,是你们求着娶我家雅萍进门,就得按我们乡下的习俗来。”
周妈被气得差点厥过去,什么叫求着李家嫁女,根本就没有的事!
她张口就要骂李雅萍不知廉耻赖上她二字,但被周琼拉住,且又眼神央求她,她只得再次压下火,开口问李老三:“你们乡下什么习俗。”
“我们乡下人讲究实惠,这些糖果之类的虚礼都不用,只要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