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岩石边沿长着青苔,正面却是平整干净,又隐隐散发着一层油脂的光,落在齐传明眼里就变成了不凡的体现。
他扑过去,差点顶礼膜拜,他解下背篓,飞快的拿出香烛,又拿出火柴打火,他激动得手都在抖,划了五六根火柴才点着了蜡烛,又烧融了蜡烛的底端,将之按在岩石上,随后在岩石四周插满了香,弄得跟上坟一般,就差烧纸钱了。
齐悦与余国庆站在他身后看他忙乎,费了好大劲才没有笑出声来。
齐传明最后拿出了纸钱,回过头冲他们道:“我香烛都点上了,你们赶紧将贡品摆上啊,之后就可以烧纸钱祭拜”
余国庆似笑非笑:“你的心意就已经足够感动山神,就不用我们摆贡品了。”
“既然是心意,自然越多越好。”齐传明径自出手去夺余国庆手上的背篓。
余国庆抢夺了一下,但脚下似被一根藤蔓绊了一下,一个不妨背篓就被夺走了。齐传明眼神闪过得意,还假模假式地关切了一句:“余小弟当心些,别再被绊倒了。”
余国庆佯装露出一丝恼怒,哼了一声:“不劳你操心。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山神好干净,贡品放上去之前垫上芋头叶子。”
本要直接摆上整猪头的齐传明,听到他这话动作一顿,扫见那背篓下面放了好几大张芋头叶子,他立刻取出来垫在岩石上,然后再把猪头放在上面,香气飘入鼻子里,他忍不住吸了口
唾沫。
想着祭拜完山神,就可以啃猪头,他的动作不由得快了起来,拿起纸钱就要凑到火焰飘忽的蜡烛上点火,但斜里插过一只手挡住了烛火,他抬头看到挡住自己身前的齐悦,登时拉下了脸:“你这丫头挡住火干什么?”
齐悦微笑:“二叔,祭拜山神又不是上坟祭祖宗,用不着烧纸钱。”立在岩石上的蜡烛也就算了,燃烧的纸钱落在地上,万一把整个林子烧起来怎么办?
被一个他看不上的侄女数落和笑话,齐传明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张口叱道:“你个毛丫头要懂什么?谁说祭山神不用烧纸钱的?”
“我说的。”余国庆冷声回复他,齐传明的脸色变幻一下,悻悻道:“那就不烧了吧。”
有些恼怒地把纸钱丢入背篓里,转头扑通跪下,双手合十作揖,嘴里念念有词,祈求山神降给他好运,让他采到仙草之类。
在齐传宗的信念里,不管是人还是神,头一个拜的人总会得些便宜,甚至可能将便宜占全,所以他抢着第一个祭拜,又飞快地述说着自己的愿望,浑然不知齐悦和余国庆不知何时离开了岩石。
等他隐约发现不对时,一股凉风从后方袭来,蜡烛上的火苗噗嗤灭了,他一惊,猛地回头,只见一团黑影朝他扑来,那张开的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他“啊”地大叫一声,跳起来就跑!
“嗷!”
黑影咆哮一声,紧追过去,齐传明吓得神魂
聚散,亡命奔逃,但用上了吃奶的力气,还是摆脱不了后面的黑影。
齐传明差点绝望了,忽然余光瞥见齐悦在前头奔跑,他顿时大喜,大喊着齐悦的名字拔腿冲了过去。
齐悦听到喊声,动作慢了一些,扭过头看到齐传明面色大变地冲他喊道:“二叔小心后面!”
这一刻,齐传明听到了黑影喘息的声音,那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脸上血色唰地落下,他猛地蹿前一步,一把扯住齐悦的胳膊往后一丢——
“啊!”
身后响起齐悦凄厉的叫声,齐传明被震得心都颤了一下,但他却没有回头,而是拼尽全力往下冲,心里默念:大侄女,不是二叔心狠,只怪你正好挡在二叔前头。
不过,等二叔逃出生天,一定给你多烧些纸钱,让你在下面过好日子。
“齐传明你干的什么!”
一道愤怒地吼声从边上传来,齐传明扭头看到余国庆冲他扑来,他吓得大叫着躲闪:“我什么都没干!”
“我看见你把齐悦丢给了野兽!”余国庆愤怒地握拳砸向齐传明的面门。
嘭地一声,齐传明惨叫着捂着眼眶倒地,见余国庆扑过来还要揍他,他惶急地滚地躲开,又大叫道:“野兽很快追过来了,你再跟我内斗,谁都活不了!”
“劳资活不了,也要先把仇报了!”
余国庆凶神恶煞,将他另一只眼睛也砸出了黑眼眶,还要再揍时,齐传明顺着下山的方向直接滚下去,不
知磕到了哪,一阵哀嚎喊叫,见余国庆仍不肯放过去,他跳起来骂了一声“疯子”,拔腿往下冲。
这一次,余国庆没有再追,他刚喘了一口气,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道更重的喘息声,还有一股寒气直袭向他的后颈。
扭过头,入目是一对染了血的獠牙!
“娘啊,救命啊!”
齐传明吓得屁滚尿流,直接栽倒下去,又因着山势不断滚落……
一阵脚步声响起,坐在岩石上摇晃着两条腿的少女回过头,冲来人裂开了嘴:“你的表演很精彩。”
她的嘴里一片红,连牙齿也不例外,余国庆吓了一跳:“你不会磕破了牙吧?”
“没有,我就是吃了些红蒲蒲,你要不要也吃一些。”少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