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营业员哭得眼泪哗哗,穿着中山装的商场主任也连连道歉,又保证对女营业员严肃处理,且说要亲自为齐悦和雷军服务,但齐悦却觉得索然无味,开口拒绝了,与雷军出了商场。
不想,那两名士兵也跟着出来了,但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并不没有太过靠近。
“你在这等我一下。”雷军嘱咐了她一声,就转身大步走向两名士兵。
齐悦便站在道路牙子边上,望见两名士兵神色激动地跟雷军敬礼,双方交谈了一会,其中一个士兵写了一张纸条给他,之后雷军回转。
“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齐悦好奇的问道。
雷军将那张纸条直接给了她:“有一家裁缝店要关门,店内有布料要出售,纸条上写着的是地址,你想去看看吗?”
齐悦的眼睛顿时一亮:“去,现在就去!”
这家要关门的裁缝店原属于一个老裁缝,后来公私合营后,他就去街道申请了加入国营店,只这店依然归他管,但多了几个被安排进来的学徒工。
如今他年纪大了,准备去投靠他在海市的儿子,就准备将裁缝店关了,也就有了清店之事。
告诉雷军这些消息的士兵,恰巧跟老裁缝住一个巷子,特意提醒他们若要去则尽早,因为店里出售的衣服和布料都较为便宜,还不要布票,去晚了怕是抢不着好的了。
齐悦也是有些着急,刚刚在商场里她不是不想买布,只是不喜欢看
商场营业员们前倨后恭的模样,但一出门就有些懊悔,这个时代不是那个转头就能寻到好几座商城的后世。
当然,整个南槐市也不是只有一家商场,只是她和雷军要赶下午回去的班车,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从东城跑到西城的商场去。
于是,这家即将关门的裁缝店就是及时雨,且恰巧离商场不过五六百米的距离。
齐悦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加快步伐,不到十分钟就赶到那个巷口,吵闹的声音随之传入耳中。
有些惊讶,齐悦刚要走入巷口,雷军却伸手拦了她一下,先一步走入巷口。
望着前方宽广的后背,齐悦心底暖暖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笑,恰被回头的雷军看到,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躲开他的视线,指着前方道:“争吵的地方好似就是裁缝店,我们赶紧去看看。”
“跟在我后面,一会到了不要随意插手。”雷军嘱咐她。
齐悦连连点头,她是最怕麻烦的,若不是因为惦记着布料,听到吵闹声后她第一反应就是离开。
争吵之地果然是裁缝店,三个中年女人正抓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要说法。
“你关店走了,我们怎么办?”
“对了,你拍拍屁股走了,我们都丢了饭碗,这算谁的?”
“我上有老下有小,丢了饭碗,家里人都得饿死,你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三个女人连喊带叫,撒泼耍赖,缠得老人走不脱,挣不开,又骂不得
,只气得身体发抖。
店外也有附近的邻居相劝,那三个女人就问他们:“我们听你们的放他走,以后没了工资,我们带老人孩子去你家吃饭成吗?”
自然是不成的。
围观的人被挤兑着不好再说什么,只在边上唏嘘几句“大家都不容易的”之类的话。
齐悦和雷军就是这时过来的,透过围观人的缝隙,齐悦看到店内满地的布匹,件布拉提,还有一件暗绿色的旗袍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有些还被踩了好几个脚印,齐悦心里一阵心疼,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资源很珍贵吗?
虽被雷军嘱咐不要随意插手,但气愤心起,又见老人被三个女人拽了一个踉跄,她心里一急,拨开人群冲了进去,扶住老人就喊了一声:“爸,您没事吧?”
这话一出,不但震住了那三个想要大骂她多管闲事的女人,也震住了刚被扶起的老人,以及围观的人群,唯有雷军脑门青筋跳了跳。
老人一脸迷茫地抬头望着齐悦:“姑娘,你是不是……”
认错两字还没出口,前头又有一人喊他爸,老人惊愕抬头,高大的身影从人群自动让开的通道走来,他眯着眼,觉得这年轻人的气势真足,不知为何,他没有第一时间否认他的称呼。
“这是我对象,这次我回来是要接您去海市,也是带她来见您。”雷军走过去,从齐悦手中接过老人,同时解释了一下齐悦的身份。
“哦,哦…
…”老人这时除了发出这两个音节外,已不知再说什么了,但他没有从这个年轻男人身上感受到恶意,相反他从小姑娘身上感受到善意,这男人既然是她对象,那就姑且看他想做什么吧。
齐悦知道以雷军的性子,他便是不会旁观的,但她却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参加进来,这是在陪着她胡闹啊。
心里感动又觉得对不起他,歉意地冲他笑笑。
雷军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他一脸威严,目光如冰,扫过杂乱的店面,连带扫过自他进来后不自觉退到边上的三个女人,他张开口,声音比目光更冷:“怎么回事?”
三个女人身体一抖,不约而同地推卸责任:“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事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