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呢？”直觉告诉他，这两个是关联在一起的。
他丁一觉不存在利益冲突，唯一的就是他拒绝了丁一觉的表白，这点也不足以让他们彻底分裂。所有的根源应该在失踪的原因里。
傅竞泽垂眸看着盛旖光，眸底暗不透光，过了很久他哑着声音：“旖光，听过戒同所吗？失踪的一年多他就在里面。”
傅竞泽的语调缓慢清晰，每一个字都清楚地落入盛旖光的耳中，却在达两分钟后才组成了可以被理解的语言。
盛旖光眼睛不受控地睁，脑中轰隆隆的。
他看过婚姻法修订前关于心康疗养院的报道，知道所谓的戒同所是怎样一个血腥罪恶的地方，也知道在里面会遭遇怎样非人的对待。
丁一觉原来因为“不正常”的性取向，被家人送进了戒同所吗？
所以丁一觉再次出现时，会变得阴郁、偏激，变成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盛旖光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现在的感受，论是谁都不该有丁一觉的遭遇，丁一觉不该遭受那些的。
丁一觉是因为喜欢他，才被发现是同性恋，才会被送那样罪恶的地方。
是因为他，丁一觉变成现在的样子。
因为他。
盛旖光眼前变得模糊，几乎站立不稳，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曾经丁一觉的脸，梦里丁一觉的脸，那天在饭店里丁一觉的脸。
从意气风发的少年，佝偻着背、眉眼阴戾的青年。因为那段经历，丁一觉的人生走向了另一个从未被设想的转折。
盛旖光张了张嘴有发出声音，他看着傅竞泽，又什么也看不清晰。他不知道事实会是这个样子，不知道自己在意的人因为自己受不可挽的伤害。
傅竞泽伸手扶住盛旖光，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缓声道：“不是你的原因。他向你表心意的事你只我过，有泄露给任何人。”
清凉的薄荷味萦入鼻端，让盛旖光脑中有了些微的清，他力抓住傅竞泽的手像是找了支点，嗓音又干又涩：“可，我该早点发现，把他带出来。”
傅竞泽指腹按了按盛旖光的眼角，将溢出的水汽带走：“旖光，是他父母的选择，你有比他父母更的责任。”
“你找过丁一觉很多次，直他再次出现前的一周，你还去他家里问过他爸妈。”
傅竞泽看着盛旖光眼中越来越多的水雾，水雾凝结在一起承受不住地从眼眶砸落，鼻尖的小痣在泪珠中晃动着，脆弱一触便会碎开。
动作轻柔地将盛旖光抱进怀里，傅竞泽：“旖光，你尽力了，不要苛责自己。”
就是因为太过在意丁一觉，把丁一觉所有不好的遭遇都归咎在自己身上，盛旖光才会活得那样有负累，才会消沉着把自己龟缩起来。
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了，傅竞泽不容许还有第二次。
盛旖光理智上白傅竞泽的都是对的，可他终究是十八岁时与丁一觉最要好的盛旖光，是一周多前还与丁一觉勾肩搭背、畅想未来的盛旖光。
他办法做不去怪自己。
他甚至会很道理的想，为什么要让丁一觉喜欢。
傅竞泽肩上的衣料都被洇湿，知道现在再怎么劝也有什么，只一下一下地抚着盛旖光的脊背安抚他。
等盛旖光终于止住眼泪时，傅竞泽将他从怀里拉出来，看着他的眼睛：“旖光，我知道你很在意你的朋友，但你的朋友你一样都是个成年人，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傅竞泽的口吻很严肃：“被送进戒同所对他不，他不该遭受那些。他尽可以向戒同所的人、向他的父母去宣泄报复，不该向你。”
“你不能只看友谊，看不自己。”
盛旖光确实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也能听进傅竞泽的这些话，可他现在也有力气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于是认真地：“我知道了，不会钻牛角尖。”
完盛旖光力眨了眨眼睛，将里面多余的水汽都挤掉，对傅竞泽：“我想家睡觉了。”
傅竞泽看了他几秒，确认他有听进去劝告，才应下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图书馆陆陆续续有人离开。
盛旖光傅竞泽并着肩顺着阶梯往下，夜风凉凉的拂过面颊。
盛旖光被吹得脸上有些痒，抬手抓了抓，心头仍是沉重着。
丁一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这五年里的很多事情也有了解释，包括“他”为什么会傅竞泽走一起。
盛旖光可以想见，时得知真相的那个自己会有多么慌乱措，而唯一可以信任依靠的只有傅竞泽。